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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天朝(2/4)

她爹爹决定了她前半生的命运,嫁了人之后,齐闻将会决定她后半生的荣辱。胡家嫂嫂觉得齐闻年少有为,师杭却不以为然,恰恰相反,她认为他太过复杂了。

孟开平心疼得要命,哪里还顾得上

“你跟着我甚?”她转啐他,“一边待着去。”

“别找了。”师杭拦住他,将手递到他面前,“你闻闻,是不是这药膏味?”

这段时日来,她同令宜相,真真切切会到了这姑娘的情是多么纯良。

“从前太平还能勉手,如今各地都打疯了,皇上他‘泥菩萨过江,自难保’,底下的人忙着贪还贪不过来呢,老百姓只能自求多福了。”

提起这桩婚事,邹氏叹了气,半是担忧半是心疼:“她娘不好,她爹又不着家。令宜四岁上便没过过安稳日,母女两个东躲西藏,险些丧命。若这丫有个兄姊照应倒也罢了,偏又是个独苗苗,往后嫁了人……唉。”

“好冷好冷!”

“怎么伤成这样?”他当即慌,“我就几日没回,你在家中又惹!泡冷了?”

晚间,师杭在灯下涂药,骤然听见门吱呀一响,便知是孟开平来了。

可嫁给齐闻,是令宜之幸吗?

“筠娘!什么呢?”他一边急匆匆往屋里走,一边兴采烈地唤她。

闻言,于蝉不禁掩:“切莫过谦。若换了令宜来,日日押着她绣,半年也绣不个样。”

师杭将手了回来,自若:“难让旁人去,他们的手便不会伤了吗?这些本就是我应的。”

邹氏笑着

“好漂亮的绣工。”师杭细看了那红绸上的彩凤许久,由衷,“这得费多少功夫?换是我,两三月也定然绣不成的。”

师杭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又见男人跟着她,寸步不离,像条摇尾乞怜的大狗,忍不住噗嗤笑了声。

师杭不想听他大惊小怪地发癫,白了他一:“天冷,洗衣洗的。”

孟开平低一看,竟见她的指节间有一皲裂了。

于蝉赶忙向邹氏使了个,邹氏自知失言,到底还是把余下的话咽了回去。

“只是那两个齐家小可恨!整日里不正事,四游猎,连带着令宜也野了心思。好好的女红放着不,倒求我与她娘替她。”

接着,师杭又提起白日里那些惨事:“我不清楚外面的事,你也不同我说,原来今年的饥荒这样难捱。”

令宜没有富贵显赫的,没有严肃刻板的家教,正因如此,远离了浮傲之气。得娶令宜,定是齐闻此生之幸。

齐闻是齐元兴收养的义,只因这层恩情在,便注定要给他卖命。可令宜怎么办?谁又在乎过令宜的想法?

“就是想多瞧你几嘛。”孟开平搓了搓手,委屈极了,“今日粮米库,一个二个连算盘都拨不好,还得我亲自算,算得我了……哎,这是什么味儿?”

“洗衣?”孟开平更恼了,当即,“筠娘,我早说你倔!冻成这样你都不吭声?”

活计,耐心同她解释。

从孟开平中,她断断续续听说了齐闻世,也明白了这桩婚事的目的。

这话说得不敬,小明王已称帝两年,她们可不再是元帝的臣民了。

接着,男人果然像条狗似的,开始在屋里兜起了圈。

那样世曲折的少年人,能明白令宜待他的心意吗?

正说着,他突然耸了耸鼻尖,好似嗅到了什么怪味。

师杭迎了来。她一撩帘,看他一甲胄未卸,显然是刚从军中回来,便叮嘱:“先别急着脱,小心伤风。”

明明是喜事,众人却难掩忧虑,师杭亦然。

师杭合上书页,起走近一看,讶然:“这料……是令宜的嫁妆?”

柴媪走了之后,她边不再要人伺候,誓要改掉从前生惯养的病。

这些都是外男人该心的,邹氏不愿给师杭平添苦闷,岔开话:“平忙了这些天,正是为了安置粮草,想来军中也能过个好年了。”

师杭不敢作评。

男人迈来后,这屋仿佛一下闹起来,有了鲜活生气。

“嗳,晓得。”孟开平应了,下意识张手想要抱她,却又担心自己上的寒气侵了她,赶忙悻悻地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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