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滚。
——你说的话,我再也不会信一个字。
——滚开!
“好的好的别激动别激动……”
男人双手举起佯做投降撤后两步,诚恳地看着格蕾丝——静默两秒之后他终于撕破了伪装,一边摆手“不和你们玩了”一边哼着不知名的曲调走向安德鲁,把一封黑色烫金的信笺交到列车长手里。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目的吗?那如你所见,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杰克用手腕挡住钢叉的一侧,头歪到一边去,“放松,我没有伤害你们的意思,奉命行事而已——至于你们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或许那封信可以给你们答案。”
.
.
“为什么王都乱了?”
约瑟夫眨眨眼,忽然想起眼前这些按照地址找来的小叫花子们是从冰原刚刚溜出来的,可以说是落后版本三个赛季。反正现在无事可做,他乐得解释,“还不是都因为……你们的典狱长。”
“你以为你们能逃出来,是你们那个小Omega的美人计起了作用?”
总裁判长不急不慢地拨上雪白的刀尖,好像现在被一群持刀叛匪围堵在办公室的不是他一样。他看着他们交换表情,脸上笑意越来越大——等这些从未涉政的孩子们终于捋清了脉络,他才悠悠开口,一边喝茶一边说下去:
“洛伦兹的目的就是这个。他曾站在腐派的角度为他们贪下一批迁民款——那笔数目可不小。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其一,是为了对掌权旧党表名自己的忠心。其二,是为了让被迁出去的人还有房可住——为什么要在赈灾的米里加一把沙子,不加这把沙子,米还能到真正需要它的人手里吗?
而其三,约瑟夫一直隐约猜测的一点,就是现在这个时候——
迁民款的缺失造成了大批大批贫民的冻伤和死亡,狗逼急了也会伤主,更何况是人?
地方的造反消息传来,中心就会有兵马去拦截,兵马去外面,那么王都自然空出来——这些怨念刻骨的人一定会有动作。而之所以一定会有动作,又恰恰因为洛伦兹典狱长代表的是旧党。
为什么阿尔瓦高调出席那场讨论,为什么一向不关心王都纷争的典狱长会突然插手?因为他要把黑水往自己身上泼,他要让人恨他……恨上他所属的阵营,恨上这早就腐烂漆黑的秩序。
你的姊妹,你的双亲,你的兄长,你的挚爱——全部被我冻毙在这场寒冬里了。你恨不恨我,你要不要杀我?!兵马外调,王城空虚,这就是最好的机会,现在我把刀扔给你,你敢不敢握着来捅死我?!
你们敢不敢反!?
阿尔瓦洛伦兹的起点其实很低。他没有卢卡斯那样衣食无忧的童年,他是在普通的家庭里、伴随着普通邻里的关爱和期待长大的,他曾经帮士兵洗马换取药物,自己还很小就照顾起弟弟妹妹。他没有什么多余的话,他知道苦难不会放过任何人,苦难就是苦难,苦难唯一的作用就是试探人的极限,然后在某一瞬间把一个人逼疯。
旧党摇摇欲坠的王朝还得以站立就是因为他们也知道不能压迫得太紧——但阿尔瓦沉浮在底层十几年,那段经历让他非常清楚人们的极限在哪里……他需要逼疯他们,他知道仗义每多屠狗辈。
所以塔耳塔洛斯的逃犯们到达这里时,这里必然是乱的。
雷霆和暴雨一起降临的夜晚里,那盘绝处逢生的棋局并没有结束。Alpha孤寂地坐在火炉边,指尖摩挲着棋子,光线割裂开过一晃三载的光阴。塔耳塔洛斯的典狱长已经接近不惑,男人眼角早就生出细细的皱纹,连夜过度的思考让他身心俱疲——所有的算计、布局、谋划,在这一刻层层相扣、完成闭环。
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