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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一次。他非常、非常、非常……讨厌刑具。
那些东西要把他打死了。少年披头散发,青紫的左眼高高鼓起来,里面流出透明的组织液。卢卡这时候忽然想到什么,摸上自己的左眼皮——他都没有注意到这里。自己每个月总有几天眼皮不对称,一边双一边三。第一次和阿尔瓦说起时Alpha吻吻他,问这样难受吗?他摇头,又点头,意思是难受但不影响。
他猛地惊慌起来。他意识到自己踩到了记忆的尾巴、他意识到自己的梦是有原因的、或许这根本不是梦、或许他原本快想起来了——这一切的关键就是少年是不是如他猜想那样。
他冲上前,像拨开迷雾那样拨开少年凌乱的刘海:我、我、你、你是不是、你是不是——
微弱的光线落在Omega睫毛上。卢卡迷茫地眨眨眼,强忍散架的苦楚从被褥里把自己支起来,满腹的酸楚像是退潮那样消下去:诶?
……我刚刚做了个……什么梦来着?
洗漱的水盆就摆在床边的柜子上,一边是个大号的、给饭保温的器具。卢卡猜测里面装的是热水。说来离谱,昨晚的情事从清洗开始,清洗快要结束的时候他又被恶劣的典狱长逼着去了一回,差点陷入某种荒唐的循环。Alpha指掌处骨节把他穴口周围的软肉都压得深深陷下去,阿尔瓦硬且修长的手指深入甬道,转圜勾画、强行把那些黏腻的液体带出来。高温红肿的密处在激烈的性事之后变得分外柔软,他脸色发红,艰难地眨着眼,被动作弄得混混沌沌,眼眶又迅速的变红变热,小声喃喃绳子太紧了……喘不过气。
……卢卡的视线落到不远处被活活拽断的麻绳上,感觉被阿尔瓦解决问题方式帅到了……其实这个方式很粗暴也很蛮横,但小孩就是生生看出一层滤镜来。扶着腰下床,洗漱之后Omega无事可做,又呆呆地躺回了床上。
比起之前昼夜的计划和提心吊胆,现在他的精神状态轻松了很多。反已经造完了,抓也被抓了,审还没被审,但最严重的结果也就是把他弄死。卢卡心里轻笑一声,倒没觉得这有多可怕——反正他早就该死了。
第一次他该死在来的路上,但是塔耳塔洛斯监狱的医生给他吊了两周的水,把他从死亡边缘活活拉了回来;第二次他该死在暴乱里,但阿尔瓦来了,掐着他的肩膀不让死神接近他;第三次……王都一道命令下来,就算把他千刀万剐阿尔瓦也得照做。
他逃不了了,也没有很想逃。卢卡盯着房顶的空白,足足发了大半晌的呆。这天阿尔瓦没有来,天黑的时候有人送饭给他,他全吃下去,胃部一阵痉挛,又都呕出来,酸水冲到鼻腔。他听到有人窃窃私语,说典狱长的情人是不是怀了……卢卡忽然笑出来,感觉这上不得台面的称呼越听越顺耳。
阿尔瓦在乎他,这比什么都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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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事情一下子繁重起来,阿尔瓦这几天又要对付王都的问责又要探望公主殿下,还得给安寻找一支趁手的枪铳。繁重的、以深红色为封的殿前命令雪花一样落到阿尔瓦桌上,第一封大意是四周混乱,路上恐生差池,把叛匪就地绞死,头颅送到王都。接下来的信件全是催促,催促他怎么还不动手,是路上风雪太大延误了吗?是路上遇到叛军了吗?是有新的计划吗?
——是你也想反吗!?
点名道姓的信件字迹飞舞,典狱长脸色不变的看完,随意弃到一边——女孩安安静静地拾起来,迅速浏览一遍,又安安静静地扭头看向Alpha,眨了眨眼。
“小孩子不要掺和这些。”
阿尔瓦给她倒了杯茶水,又埋首于自己的工作。安小口小口喝水,适当出声提醒,“您已经在这里睡了一周了。”
“这么快?”
典狱长蹙眉,“最近几乎每天都是黑夜,我的确分不太清日期……”
他知道她的意思,“我会安排时间去看看他的,你下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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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Alpha足足有一周没来Omega牢房,但之前的偏爱和呵护也是众人有目共睹的。没人敢怠慢典狱长的宝贝。温水和食物并不短缺。听说怀孕的人脾气都大,狱卒为了不让Omega乱和典狱长哼唧,上赶着从图书馆借了套书送进来。
这晚走廊远处终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Omega几乎是立即合上书本回头,看着Alpha的影子一点点出现在自己视野范围内。昨天他常常用的那根皮筋断了,阿尔瓦给他重金打造的那个他又没带进监狱里,只能借着温水洗了头发。现在那些蓬松又柔软的发丝垂在他脸颊两侧,让他看起来有种乖顺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