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瓷环顾四周,从枕头边找到他自用的黑色眼罩,递到跟前:“戴上。”言简意赅。
嫖客与娼妓本就无须多言,自用身体助兴加冕。
谈够盯了她半晌,面无表情的戴上:“都可以,你随便,床底的柜子里有工具,消毒过了,你自己拿。”
迟疑两秒,他又补充:“别弄脸,过两天你们还要拍。”
视觉笼罩,怎样徒劳睁眼也就是黑黢黢的一片,谈够索性闭目养神。听见她走了几步,约摸到床尾柜打开抽屉,在他那些花花绿绿的工具里挑来挑去。那些都是别人玩过一次送的,他不喜欢,他什么都不喜欢,锁在柜子里也不过是怕哪天又碰上什么变态玩咖,有现成的工具起码更安全些。
视力暂闭的时间线仿佛被无限拉长,他不确定郁瓷拿了些什么,说到底两人好像也没那么熟悉。缘分刨到底也不过是五个月合租的阴差阳错,最要紧的相触是借着她难过时,谈够兀自拥得更紧的怀抱。她向来什么也不缺,一时兴起的爱不过是对他的消遣。
精神消遣变更为身体消遣,没什么差别。
郁瓷看着抽屉里花花绿绿的产品,挨个拿起赏析了一遍。有她见过的,熟悉高档品牌的润滑剂,过期了,她拿起丢进了垃圾桶里。
有钱人玩的是挺变态,她提溜着一截带倒刺的皮制长鞭,是她心仪很久没舍得买的品牌,能不能顺势拿走......目光扫视一圈,还好,谈够碰上的也只是入门的小变态,自己也没好到哪里。
但对方真有钱啊......
话题跑偏,她压根没想着谈够一人窝在沙发上能想得多长远。不过是好奇他说的工具都有些什么。
郁瓷回了神,走到沙发前拿起带来的塑料袋,从里面掏出药膏和碘伏棉,细细打量谈够的身体。
人可真贱,一万块钱买得人骂,还叭叭的过来给他上药。图什么呢。
就当为白月光买单吧,确实没睡到,确实可惜。
娘嘞,小一万啊。
俩人思绪漫天翻涌,压根不在同一尺度。
一方想着一方如何消遣,一方想着一方多久能挣回来钱。
指尖擦上药膏,冰凉的药体黏腻,顺着拇指的曲线向下滑动,郁瓷凝神细细打量谈够的身体。她从没仔细看过,最亲近时也不过是初夏时隔着宽阔的篮球背心,犯黄瘾偷摸了几把他的腹肌。
宽肩窄腰,覆了一层很漂亮的薄肌,向后仰躺时双手侧插在沙发柔软的凹陷里。呼吸之余,谈够喉结轻微滚动,闷热里细细发渗的汗渍越过小腹中痕沟壑,隐隐向下流去。
一、二、三、四、五、六......
视线沿着手指下移,郁瓷做的短甲留长了些许,黑色猫眼剐蹭到肌肉内壁有点儿发痒,像小猫撒娇挠人。谈够撑在沙发里侧的手掌凹陷更深,侧臂微微绷起筋络痕迹。
她偏不知道收停,泛红的指尖在人小腹上一坠一坠,直到专心致志数到第六块,谈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啧,好可惜,剩下两块腹肌大半被没在裤腰那侧里。
“你来不来?”他嗓子有些发干,箍着郁瓷手腕的右掌心渗出潮意。
郁瓷心想着什么急,老娘花了9999还不让人细看了。她敷衍点头,扔了谈够的右手回沙发上。
涂在指尖的药膏有些干涩,大概是空落落的看了太久,意犹未尽。她拿了纸巾重新擦干净,又抹了新的上去。
好像重庆人怎么也晒不黑一样,谈够的皮肤不是健康的小麦色,而是冷白色调里透着点粉嘟嘟的色晕。真是一具极好看的身体,幸而鞭挞和烛蜡只是留了些微微擦破或红肿的痕迹,留不下难看的疤痕。
郁瓷思索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