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几度徘徊迷失边缘，若非今日在这的是姬胜雪，冰封死地来尝试唤醒他，这一劫他必然，无可转圜。

也正是因为善伽以另一途径化解了死气，破除了迷幻的界域，否则以他们此地的时间之长，必会被或多或少地侵蚀。

“法师，再会。”姬胜雪说。

那是业障，是无法靠近、不能碰——连看一都恐被拖扯地狱的业障。

所以心障的突破，并非到渠成的晋升，而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尴尬。

这样的死地就不会蔓延，也不会污染。

善伽与他对视，没有丝毫退缩：“紫微之象。”

能破心障的僧，多半就神神叨叨的，善伽师从天慧僧，白衣之后多半也开了慧识。

两人一前一后自裂来，离开界障，再看向外面的天地，已经有恍如隔世的错觉。

“此行不顺利也好。”白发的剑者如是说，“我也没想到……他是真的想要一个新紫微。”

“法师慈悲之心，天地可鉴。”姬胜雪慨叹。

姬胜雪沉默许久，轻嗤：“这天下真的还能有人担得起‘紫微’之名？”

“抱歉，恕小僧多言，”他犹豫了一下，开始开，“施主此行恐怕不会顺利。”

不这方死地因为什么竟然开在了梵清山，至少善伽也阻断了梵清山被地裂吞噬的可能。

一次碰到死地就差迷失自我，离也就一步之遥——虽然死地不可逆，不可能消失，也不可能改变规则，但他的行为等同于净化了这方死地。

那是死地的隐火，在已被焚毁的大地上还残留着的、烧不尽也不会消失的隐火。

他甚至没有解释。

两个人都安静了片刻。

在他的认知中，善伽悟太，天太善。

“没有必要送了。”他说。

一方死地，千万人的业力，尽数背负于他，不及净化就无由放下，即便他佛法厚，要承担这样的重量也过于勉了。

墨黎此刻在此地，大概可以清晰窥到他侧环绕着的红莲，那明灭隐现的红莲从来没有消退过，甚至开得更繁盛更烈。

善伽却已经猜到，尊主要他送的东西多半就与阻遏死地有关——既然有一方地裂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现在了梵清山脚下，那么他要送的东西确实没必要了。

善伽抬眸：“尊主信……”

姬胜雪倏忽抬眸：“你预见了？”

面对着黑衣法师看过来的视线，姬胜雪不为所动，很自然地代替自己的师父作了决定。

善伽语气平和：“尊主说有，那就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