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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璎作画的场所选在后院东南角阁楼的最上层,我沿着漆朱的楼梯上去时,他正坐在桌案前抚摸着衣袖下的手腕,我听见他近乎微不可闻的叹息。
这一层四面屋檐下的竹帘都被卷上去,泠泠微风从帘下穿过,吹起线坠上细细的流苏。我在他的背后站定,伸手遮住他的双眼。
他只是低声地笑。
“殿下别闹。”他小声地说。
他的头发只用一根玉簪很松散地束起来,我嗅到阳光和许多种植物精油的味道,我把双手从他的眼皮上移开,交叉手臂搂住他的脖颈,越过他的肩膀往桌案上看去。
那幅颜料未干的画里是一座山。我知那是那哪座山,自这处阁楼向东望去,巍峨山峰上皑皑白雪覆盖青翠林海,被夕阳镀上金粉色的光晕。我曾经见过为我驾车的侍从在等待时双手合十抵在眉心,向那座山无声祷告。
我俯下身把脸埋在沈璎的颈窝,我嗅到不知名草木的芬芳,带着令人安心的温热。我竟然在不自觉地贪恋他的温度。他自座椅上站起,转过身来。他的手臂从我的腋下穿过,而我的手臂还环在他的脖颈。
我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可他只是看着我。他居然不渴望同我亲近,他居然不像我渴望他一般渴望着我。
而我又是在渴望什么呢。我是在今日一场虚惊之后,想起那晚我落荒而逃后回到家,把防盗门层层反锁,心有余悸地瘫坐在玄关,呆愣好一会才敢失声痛哭的不忿。我是因为被再次唤起那时恐慌的记忆,所以心神不定想要被他垂怜吗。向事实上对我而言还十分陌生的他。
我不能接受这样的我。
那么现在应该做的是,拍拍他的后背,然后神色如常地询问他今日过得如何,再想一些与他的画技相称的赞赏。
然而我被轻轻纳入那个近在咫尺的温热怀抱。他的手掌安放在我的肩胛骨上,力度是正正好,不会令我感到轻佻,亦不会使我逃离。我没有丝毫挣扎地接受了我可以被他恰到好处地抚慰的事实,或许是因为我抱着树干言辞激烈地让他走开时,他只是红了眼眶看着我。或许是因为他在新婚之夜被我那般对待,却只要去一个止于面颊的吻。或许是因为今早我醒来,发现他留给我大半个床铺,自己侧身半挂在床边翻身即落地。
他似乎无意探询我的困顿,只是选择抚慰。他的吻落在我的额头,轻得像风花落湖面。然后是眼尾。我闭上眼睛,鼻腔难以自抑地酸涩起来。在片刻的光景里,他似乎在从容自如地等待着。但就在我扬起下巴的瞬间,我得到了那个吻。
甚至比我所期盼的要更好。开始只是触碰,像无声的询问。他的手掌覆上我的面颊与颈侧。我撑开一线目光,见他低着头,如舔舐清泉的林鹿垂下生着花枝般鹿角的头颅。我重新紧闭双眼。界限在被模糊后消融。我被打开齿关温柔但坚定地攫取,被唇与舌挤压出短促的喘息。我颈脉中的热流淌过他的尾指之下,使我的面颊滚烫,头脑昏昏然。
等到他离开我的嘴唇,我才睁开眼睛。他正目光柔和地定定看着我。
“我可以吗。”他轻轻地问。
我们十指交缠地回到卧房时,太阳还未完全落下去,整个小院都在暮色之中。进门时他落在我身后半步,进屋后又转过身去。我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仔细关门落锁,待他回过身来,我上前一步,生平第一次主动亲吻他人的嘴唇。我主动用舌头生涩地探索他的口齿,我听见他的呼吸逐渐粗重起来。我一边努力但是不得要领地撩拨他的唇舌,一边牵着他的衣袖向里间的架子床走去。
我们在床榻之上拥吻。我攀着他的脖项,跨坐在他的双膝之上。他胯间暖烘烘的物事隔着衣物抵在我腿心。我解下衣物丟在一旁,又去脱他的衣袍。他上身赤条条地与我四目相对时明显有些羞赧。我则得以光明正大地看完上次没来得及好好看的一切,譬如他清瘦但结实的臂膀,以及沟壑分明的小腹。真是奇也怪也,他一个画画的怎么能练成这样,难道他画到得意处还会反复托举桌案吗。
我暗自在脑中想象了一下那场面,紧接着目光就被他手臂上一小片红色的皮肤吸引过去。好像今天我上楼时他就是在抚摸着那个地方叹气来着。
“那个红色的是什么。”我问他。但其实我已经差不多想到了。
“是明身砂。”他答,垂着眼睛耳朵更红了。
听这名字,估计用途跟我猜得八九不离十,我也就不再问,只是把手搭在他的肩膀继续同他亲吻。我用余光瞥见他的手安放在我的腰侧,一会摊平一会又握住,于是凑到他的耳垂边轻轻吹气。
“你摸摸我嘛。”我有意逗弄他。
他将左手手掌贴上我的胸前。手掌聚拢起乳房软肉轻轻按压,用指节夹住乳尖来回磨蹭。那种入魂的酥麻让我喘息不止,心里却有些吃味。看他的样子,难道不是挺熟练的嘛,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即便有那什么砂挡着,有些事估计也偷偷尝试过。
他一只手探入我双腿之间,我低着头,看着他用这平时用来握着笔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