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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归 前缘篇(9/10)

年过去,故地重游,而她已年过不惑。

萧北阙是爱笑的,初见时她就这么觉得。二十八岁的萧北阙生得清俊,偏笑起来像只狐狸,温柔中带点微妙的狡黠,让人忍不住多瞥一眼。

只是时过境迁,他们都不再年轻,而如今站在楼前静待的也不再是笑眯眯的萧北阙,而是他年轻的徒弟、钦天监的继任星官。

是的,他们都不再年轻了。

楼前静候的年轻星官遥遥朝她行礼,而她如数年前所做的那般,微整仪容,平复呼吸,走上前去免了星官的礼。

雨后初晴,阳光正好,灵狐蹲在钦天监的屋檐边望着宋南归,在光中微微眯起了眼。

半载不曾相见,两月书信全无。年轻的星官屏退侍从,亲自为宋南归引路,最终在萧北阙居室门外停步。

“这是您与师父的私事,微臣就不进去了。”他轻轻推开房门一角,示意宋南归进屋。

宋南归微微颔首,随后推门走入。

雕花木门在她身后轻轻合拢,只将她与萧北阙留在这一方天地间。

屋里极静,仿佛连山间鸟鸣也被隔在窗外,只有微风吹动纱帘发出轻响。

转过屏风,就见萧北阙靠着鸢紫软枕坐在被褥间,长发披散,眉目柔和。

“知微昨日就说要给我个惊喜,如今一见,真是好大的惊喜,”萧北阙朝内侧挪了挪,望着宋南归三步并作两步在身边坐下,“你从宫中赶来,一路上辛苦了。”

知微...是他徒弟,那个继任星官。

“半年不见,我很想你。”宋南归双手自他腋下穿过,轻轻环抱着他的腰背。太妃仪制使她不得不缀着满头珠翠,于是连靠在怀里的动作都要小心翼翼,以免簪子将他硌着。

——想见你,也很担心你。她抵着萧北阙清减消瘦的肩头,在触及心跳与体温时终于捡回几分安心。星官总是难免窥天命的反噬,她不敢说萧北阙能成为例外的那个人。

分明已在宝华殿中日夜叩拜、诵经祈福,可冥冥中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抱歉。”萧北阙的声音很轻。

所谓“医者不能自医”,星官能窥知天命,却看不清自己的未来。自二十岁那年从猝然离世的师父手中接过星官之位后,他的命星便终年笼罩在层层迷雾中,无论如何再看不清。

可窥天命一事本就是逆天而行,萧北阙深知自己难逃反噬的命运。

“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养好精神,一定常给你写信。”他只能这么安慰宋南归。

他在任二十五年,窥得太多天机,上天留他活到四十五岁已是格外开恩。如今既然病发,怕是时日无多,迟早要收了他去。

只是宋南归不说半句担忧,萧北阙也对那隐约的直觉绝口不提。

宋南归在钦天监小住三天,每日都悄悄来找萧北阙,向知微借小厨房做些糕点同他分享,又或是静静守着他、陪他打个盹。

后妃暂时离宫已是皇帝恩典,宋南归终究不能在钦天监久留,还得下山回宫去。

宋南归在半山腰回首望去,钦天监的高楼笼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而楼前送行的知微与如幻的身形早已看不分明。

萧北阙向来守信,七日后果然托灵狐带信来,此后更是两日一封、不论寒暑。

可皇帝特意下旨免了萧北阙入宫述职、特准由知微代行,此事不会有假。

宋南归人在长春宫一方天地中,过的是种花养鸟的闲散日子,心里却如明镜般——萧北阙自四十五岁突发心疾后,身子再没好过。

萧北阙五十岁那年终于上书请奏,将星官之位交由徒弟知微,告老辞官。

皇帝感念他在任三十年的辛勤,赐京中一座清静别院、侍仆数十人、珍宝药材数箱,特准知微自由下山照顾师父,好让他颐养天年。

知微在信中说,那数十名侍仆都由内务府精挑细选过,手脚麻利,嘴也严实;又说别院里常有太医来诊脉关照,御赐的药材也都是真材实料的好东西;纸上晕染开一点墨,信的最后又添了句,请太妃不必过于担忧,保重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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