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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地与她牵着手,只是手心的温度比起她还要凉上几分。
“真好,以后年年都能亲眼见到新年灯会,”宋南归眨了眨眼,却还是逐渐模糊了视线,“...我们可以坐在这里,一起看城中燃放的新年焰火。”
萧北阙却忽然沉默了。
宋南归的心跳落空一拍,不由得抬眼望他。
“......抱歉,我大概...不能陪你看一辈子的新年灯会了。”
此后三年,萧北阙缠绵病榻,说是靠太医们用珍奇药材吊着命也不为过,更没能与她相聚。
宋南归每每随知微出宫,总见萧北阙在屋里睡意昏沉。她无能为力,只能在床边坐一会,挽着他愈发骨节分明的手,望着他苍白的睡颜,于沉默中泣不成声。
她自请搬去宝华殿偏殿长住,终日抄经祈福,不再求上天多留萧北阙一些时日,只求他能少几分病痛。
长春宫中花木凋零,春色不再。
可不好的预感从未消散,反而随着时间流逝浸透了她的四肢百骸,几乎将她压垮。
某个寒冷的冬夜里,宋南归正披了氅衣在宝华殿中抄经,突然哐当一声,殿门被撞开,狂风夹着雪片席卷而入,将她新抄的佛经吹散。
灵狐撞进殿中,身上并无信件,只咬着她的衣摆一味往外拽,几乎将她摔倒在地。
——萧北阙出事了。
宋南归顾不上捡回满殿散落的佛经,跟着灵狐往外跑,却又在宝华殿檐下骤然停住脚步。
可深冬夜寒,宫门早已落锁,作为星官的知微无诏不得入宫,她该如何离宫?
太后被院中的动静惊醒,半梦半醒披了衣袍,由侍女搀扶着绕出屏风,就见院中喧闹,厚厚积雪里跪着泣不成声的宋南归,邀月揽星一左一右撑着伞跪在她身旁,却挡不住冬夜风雪。
她与宋南归同为文官家的女儿,先帝在世时就很是投缘,也深知宋南归并非寻衅闹事之人,更不会无故失态至此。
“求太后娘娘允我出宫,”宋南归擦了把泪,朝她深深一拜,“故人重病缠身,求您允我出宫见他最后一面,我愿承担一切责罚。”
“你也知道后妃与外人私通是大罪,如今却要来求哀家允你深夜出宫,可想好了后果?”宫女抬来暖炉与软椅,扶着太后在廊下坐好。太后在宫中多年,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
“我只求见他最后一面,回宫后定来找娘娘领罚,听凭娘娘处置,”又是三叩首,被体温融化的雪浸湿了宋南归的衣袍。她向来畏寒,冬日里总离不开手炉,如今跪在雪中冻得发抖,却不曾表现出分毫退意。
“......去取合符来,”僵持片刻,太后最终叹了口气,让贴身宫女取来出宫令牌,放在了宋南归几乎冻僵的手心里,“念在你与哀家多年相伴,去见那个人吧。”
“多谢太后娘娘,此番恩情没齿难忘。”宋南归接过合符紧紧攥在手心,被令牌硌得生疼,冻得惨白又哭得红了一片的的脸上现出欣喜模样,却又带着点按捺不住的悲戚。
她再朝廊下的太后拜了三拜,这才领着邀月揽星、提着半湿的裙摆,登上了出宫的马车。
灵狐蹲在车顶,身上落了厚厚一层白雪。
从前与萧北阙偷溜出宫时总觉得离宫的路不算多长,如今却觉得分外遥远。
邀月坐在车前为车夫指引方向,揽星则抱出了车里备用的一套干净衣裳,急急忙忙替宋南归整理仪容。
“他一定不希望看到您因为他而四处奔走、衣冠凌乱的模样,”揽星替宋南归挽了个发髻,仔仔细细将发簪插进黑白交错的发丝中,“您要像从前那样,好好的去见他。”
马车在别院前停下,宋南归推开车门、提着裙摆跌跌撞撞往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