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模样都大变了。
居叙言远离了家宅争斗,被长陵山水养着,愈发淡然儒雅。而乐夫天呢?他的脸上多了许多疤痕,大概是为了以更好的面目见他特意拾了脂粉掩盖了部分。可疤痕能遮,缺了一节的小指却遮不了,乐夫天带着一副修修补补的躯体和一颗心找到了他。
还是乐夫天先认出他,整张脸都泛着惊喜,一路跑着向他张开怀抱。居叙言还未看清来人就被抱了个满怀,感受着临到身旁的熟悉气息,内心翻江倒海,启唇却无声。
“我找了你好久,问了好多人,他们都不知道你。怎么会有人不知道你,任谁一见过你都不会忘的。”
“可能他们没见过我。”
“你不是一路顺着南方来的吗?”
“是。”
“我也是。”
居叙言这才知道,他们的南方不是同一个南方。
“夫子?”
居叙言茫然抬起头,看向来人。
书童扒着门框问他:“天晚了,要沐浴吗?”
“天晚了……”居叙言站起身,“乐公子回来了吗?”
“乐公子说——”
“他回来了?!”居叙言激动地打断他,双眼含着期待。
“不是,是乐公子走之前说的。”书童被吓得后退一步,“他说他拿走了夫子的东西,若夫子想要,就去当铺赎回来。”
居叙言眼睛一亮,提起衣摆直冲门外。
书童在后面喊他:“夫子!天晚了,当铺已经关门了!”
可他哪里听得进去呢?
这里没有宵禁,热闹的时候灯会从晚上亮到清晨。居叙言下学后基本就没出来逛过,不知世间繁华,或许在躲些什么也说不清。今日他贸贸然跑出来,看见街上眼花缭乱的景色,才想起自己并不知晓当铺在何处,随意抓了一个人就问。
那人认出他的模样,提高了声量喊他居夫子,周围便陆续有人围过来,瞧奇珍异宝一般瞧他。
居叙言鞠了一躬说认错人了,用袖子遮住脸挤出人堆,往反方向逃了。
跑了几脚路,他靠在墙上,疲惫地掩上眸子。他的脚下,一向干净的衣摆沾了好些灰尘,与泥水混在一起,走动间都甩不下去。
是落雨了,铺子们都逐渐关了。
居叙言踢着一路雨终于找到一间当铺,正巧赶上歇业,忙喊:“老板!先别关!”他的手从窗口伸进去扒住木制的框,顶着一张湿漉漉的脸焦急道:“老板,我来赎一件东西!”
“打烊了,你明日再来。”老板说着要拉下门。
“只能今日!老板,我可以多出一些钱的。”居叙言从衣襟掏出银票从窗口递进去,老板才停手,把银票推回去问:“你要赎什么?”
“一块玉佩!”居叙言笑起来,颠三倒四说,“半个巴掌大,上面刻着,乐,字。来当的是个男人,比我高大,约莫一个时辰前来的。”
老板掏出记录的册子翻了翻,回他:“没有当成玉佩的。”
居叙言恳求老板再确认一下:“他姓乐,他可曾提过我的名字?他面上有疤,右手小指短了一节,您再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