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羽看着正在帮自己布置餐桌的女儿，想要张口问些什么，到最后，却还是抿住嘴唇。

他害怕问出自己无法承受的答案。

在书房晕过去那天，他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发现自己坐在浴缸里，女儿正在为他清洗身子。

女儿见他醒了，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抱住他。

从那天之后，初阳已经快一周没和自己做爱了。

初阳对自己的态度倒是有所改善，她不再对自己爱答不理，有时也会和自己聊上几句。

按常理说，他应该为女儿的懂事感到欣慰。可王洛羽知道，她们之间早就不能以普通的父女关系来衡量了。

事到如今，他做不到自己骗自己。

是因为联想到父亲，初阳觉出自己的异样，所以才不碰自己的吗？

可他在第二天就理顺了心绪:

父亲是父亲，初阳是初阳。尽管性格会有相似的地方，但女儿和父亲是完全不同的。

更何况，父亲已去世多年，他再也不必活在过去的阴影中。

女儿摆好碗筷，和他打了声招呼，就继续上楼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王洛羽只是张口应了一声，心就激烈地跳着。他呆立在灶台旁，望着女儿那抹藏青的身影一阶阶消失于楼梯转角处。

她上楼了……

王洛羽按住胸口喘了一阵，待到没有那么惴惴不安了，才转过身，开始准备晚饭。

为什么不和我做了？

洗着胡萝卜，马上想起立冬那天被女儿按在这里做。虽然开始很疼，但后来，女儿还是贴心地给自己搬椅子，和自己一起包饺子。

嫌我老了吗？

择去烂掉的菠菜叶子，用洗碗布擦去手上的菜汁。想起女儿会在做了很多次后会为自己擦汗，问自己累不累。

你腻了吗？

菠菜倒入锅中焯水。想到每次做完，女儿都会抱着自己坐进浴缸，默默帮自己清洗干净。

你要离开我了吗？

王洛羽熟悉学生们的眼神，带着不眠的疲惫，但总体来说，也还是那么几类孩子。

用漏勺捞起焯好的菠菜，锅中雾气蒸腾，迷了他的眼。

他不知自己是否也被爱迷了眼睛。

女儿的到来让他明白，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坚强，也不是那种耐得住诱惑的人。只要用对了方式，谁都经不起考验。

事实上，这些年来，他刻意将自我封闭起来。剥开这层伪装的外衣，自己对女儿的思念就奔涌而出，甚至达到一种病态的程度。

现在，他在那方面也依赖着女儿，甚至自私地希望女儿不要喜欢别的男人。

就算这次不是因为这个，等到自己真的老了，还能用什么留住女儿呢？

王洛羽处理好食材，一如既往取下挂在墙上的围裙，系在身上。

围裙……

他忽然想起女儿说过的话。

今晚一定要做些什么。

晚饭后，霍初阳依旧回自己的卧室，接着看播到半截的美剧。

她这一礼拜并不好受。之前爸爸并非没有被她做晕过去，可那都是在自己做了很多次之后，爸爸体力不支才会这样。从没出现过只做一次就突然晕厥……

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

进度条往前走着，屏幕上的人闪来闪去，场景切来切去。于霍初阳而言，这些全都变成一帧帧跃动的色块。

她抱起腿，头歪着枕在膝盖上，视线就保持在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状态。她在观察这种角度下朦胧的世界。

每当她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就干什么都心不在焉，故而开始像哄小孩那样哄自己，时常蹦出自己都觉得幼稚尴尬的想法来。

“笃笃”

霍初阳回过神来，脸上有点发热。她点下暂停键，朝关上的卧室门走去。

爸爸会和自己说什么呢？

她忍了一周不去碰爸爸，尤其深夜，两人躺在床上相拥而眠时，最是难熬。

每当她对爸爸有了欲望，就想起他趴在桌子上，任凭自己怎么叫都没有反应，心情就像被狠拽了一下帽绳的卫衣帽，整个的皱起来。

之前她对爸爸还抱有怨恨。现在，她却真的开始心疼起爸爸来。

为自己不断突破底线，却仍是那么温和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