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玄九丸,他便以此为由每人多收了一贯钱。”
见叶英有些困惑,裴元解释道:“两京米斗尚不至二十文。一贯钱,怪不得我见病未痊愈就不来看诊的人越来越多,那些病人还以为我私下授意,与李大夫同流。罢了,如今也为时已晚,只是他医馆我断不再去。”
听完叶英蹙了眉,但还不等他说什么,屋里的孙思邈由阿岚扶着出来了,叶英又躬身见礼。
孙老摆摆手免了,拿拐杖去敲裴元股侧:“你啊,去把那宇轩几箱子东西挪开不就有地方了?还有那衣服啊,你试合身了就收起来。”
“知道了师父!”裴元挨了一记,快步去了,嘴里嘟囔着什么那家伙当我是移动仓库之类的。叶英跟着裴元进去,本想帮手,却鬼使神差地看到裴元衣架上的一件青衫。
那衣裳全由鲛绡制成,薄若蝉翼,在阳光下若有珠光幻彩的色泽,连那晚为给他包扎而撕坏的衣袖也修补如新。
裴元回头,正发现叶英正在静静望着那件衣服,抱着剑,面无表情。
“怎么了?”
他隐约觉得对方好像不太高兴,但叶英那张脸似乎也一向如此。“哦,我朋友找人寻得的鲛绡,才又补好了。他应该这两日也能到,届时你便能问他有关寒铁的详细了。”
“嗯。”叶英轻轻应了声。
裴元纳闷,看着叶英,脑中将方才所经之事翻来覆去细想了一遍,只能当是对方累了:“你便在我房里歇息吧,今晚我睡外间就好。”
“嗯。”
叶英的回答雷打不动,但眼里总算稍见回暖。
“那,叶庄主也准备往西南去?”
吃过晚饭,叶英陪孙老闲坐,闻言应道:“裴先生既然探得五弟跟着丐帮弟子往西南出城,好歹不落在牙侩手中。我已着二弟联系丐帮分舵,看他们能不能帮忙找到五弟。”
“好,好。五郎吉人天相,叶庄主也不要太着急,歇息两天再动身。”说着裴元端着三个杯子回来了,忽然孙思邈白眉动了动,顿时弯弯的眼睁开了些:“哎,我的秋露白呢?”
“徒儿没偷喝您老人家的酒!”裴元哭笑不得,边将杯子摆在桌上:“每日三杯,不可多饮。长长久久,平平安安。”
孙老闻言嘴一撇,忽然转头又向叶英道:“叶庄主,你可听过人参娃娃的故事?”
“师父……”裴元一听这开头立刻拖长了声音。
再看叶英,含笑呷茶,抬起眼往他烫红的耳根瞧,竟是一副兴味盎然的表情。
裴元赶紧转话头“师父,今日我与那李大夫说了,叫他另开个条件,再让我把余下的苗医古卷看完。他便说让我去些患有难症的富户家里看看,这般他与那些富户收费高些也无妨,我闲时再给百姓们义诊便是。”
孙思邈蹙眉思忖:“如此,便做你该做的吧。纵使那些人给你横加虚名……”
忽闻夜色中朗声长笑,远远竟有人抢白道:“纵使是虚名也未必无用!若非他这大夫当得‘恶名远扬’,我如何能从扬州寻得到你们呢?”
三人俱向外看去,只见一青年横笛唇边,足下踏月,伴随着悠长清音飞身旋落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