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生生地操弄，生生地打断性爱节奏，像是整个世界的残忍都顶进了一具朽败的躯壳。

影厅里播放着淋漓的枪战，噼里啪啦在连环。

而他们三个的肉体交叠，重重肉影在循环。

我曾以为我是个专一而正直的人，以至于羞于和家里坦白自己的性取向——

可原来，男女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我想我就可以是被人享用的餐点，而如果我愿意，我也可以享用别人。

徐组长，你体验过自由吗？

一双漆黑的瞳孔，徐忠甚至无法从中看到一丝光泽，是片长满了邪祟的深渊。

罪犯坐在牢笼里，却笑着问他是否自由。

什么自由？

你这样的国家干部，和这些犯罪分子沆瀣一气，过着穷奢极欲、乱交卖淫、草菅人命、对人民群众敲骨吸髓的日子。

这就是你不耻不悟的自由吗？

对啊。

“徐组长，你说如果每个人其实都发自内心想过这样的糜烂而自由的生活，你坚守的正义还是最广大群众所想要的正义吗？我这么想，我这么做，有多少人是有贼心没贼胆呢？”

“所以你们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判决可以杀了我，可以让主人吃枪子，但是你们能战胜千千万万的邪念吗？”

杨建笑了，他瞥了一眼徐忠，充满了讥讽。

“刀刃向内”

这是二十一年前临海夜话聊天室管理员的id，徐忠总是叫他刀总。

很多次，徐忠面对腐败的干部，他都会想起那个人的头像，那个老式聊天软件默认的小蓝人，没有五官，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可那个人的语言幽默而温柔，总是在漫漫长夜里疲惫的聊天框里把他小院里爬山虎簌簌的绿荫和狸花猫仔卷卷的毛发都娓娓道来。

“我只想守护这一方柔软，就像是你坚守着我们这个世界的底线。”

徐忠见识过太多在名利中迷失自己的官员干部，他们之中很多也是从最困苦最艰难的前线爬上来的佼佼者，但是贪念和欲望让他们背叛了自己，直至被戳破父母官的画皮才追悔莫及。每每审讯到最后，他们都痛哭流涕，惩罚和忏悔自己的堕落。

只有他们真正认同自己腐烂了的这一刻，徐忠才觉得自己的工作是有意义的。

可是高启强的团伙不太一样。

不仅是唐小龙唐小虎这些高启强的左膀右臂，或者是杨建孟钰这样已经逆伦欺天的奸夫淫妇，连赵立冬孟德海和黄老这样的官场老油条，甚至连自己的老师何黎明，他们谈到即将面临的惩罚和已经破灭的罪恶企图，总是笑的——

带着一双漆黑到看不到任何光的眼眸。

“老徐，零六年的京海，没有高启强这样的恶狗的利齿，我要靠谁去咬杀莽村的毒蛇？”孟德海说这话的时候冷笑了一声，“那时候他就是代表京海平民的利益的啊，你能否定整个青华区的建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