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叔,叫你d人放翻低把槍。」
Ray把雪茄置放於煙缸,恭謙撫其背,低聲委婉:「買賣不成仁義在,你同我阿爸話晒燒過黃紙拜過祖爺,一世兄弟唔講兩家話。」
「我發誓絕對無任何想害你嘅意思。」
戴子良同樣看著他,眉下窠巢綻鳳,松柏不落七尺,重合在追憶裏稀釋淡弱的恩公影像上,穿梭遠洋唱紅白臺戲。
香港三五年便大興移山填海,露電參商斗轉,事貌改弦易轍,沙礫翳沒肝膽赤忱,海川也會沖葬深澤弘恩。
古今難全的從來是人與己。
Ray拾起手提,尋翻到一串北美數字:「其實阿爸唔怪你當年私退同合圖,仲一直掛住你嘅,想問你記唔記得.......」
「雙刀插在龍虎山,花飛三叠祭神壇。」
戴子良垂頭囁嚅。
—紅長九呎呎連呎,棍指乾坤辨忠奸。
甲辰建卯初五,摣數倪庭周挑算天乙吉日,聚和合圖執位西環大笪地開壇設醮。佛燈爐火共巳午並燃,百單八寸木立鬥世,兩波三元及第齊過二板橋,為壓軸重磅造勢。
老頂親授牡丹系肩,六職見證,跪誓宗祖,龍頭鳳尾一撮心香,雙花紅棍振金漆招牌,利有攸往,所作皆成氣候。
彼時沒有古惑仔,他們統稱洪門——精忠昭日月,義勇秉春秋。
Ray遞來已接通的電話擱上耳畔。
鯨藏於水各自無言,他屏息跨越幾秒遷延光陰:「...笙哥。」
三藩市應在破曉,那廂故人不知模樣,一如35年前,聲籟仍是清渾不辨的頹唐。
「阿良,好耐無見,我嗰衰仔畀到麻煩你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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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值子夜,戴主席攜助理匆匆告別。
帽檐拉得奇低,從豉油街熟食市場撤走。
Humata,Hukhta,Huvarshta,Ray不清楚瑣羅亞斯德教義寬恕婚姻背叛與否,而老爹恩情包袱加私生子把柄製衡,戴子良允諾合作之外,十有八九還會哄騙嚤啰妻,裝足模範丈夫堅貞表率。
守理虧秘密,惶惶不安扮鶼鰈情深。
夜總會陷首度高潮,酒好況逢花新,臍下膨脹鹹濕,灌酩酊淫態通宵達旦。
烏鴉去盥洗室放低二兩,邊旁一間廁格拴死門閥,人人鬼鬼嚼舌嵌腰,猴急交換體液,直播英雄氣短。
他照鏡邪笑,細佬忽地昂挺,期待來場盡興的陽春本壘打。
回房懶洋洋靠入枕墊,Ray叉了片西瓜懟上他鼻孔,滿眼燜著怫然。
「最近內分泌失調?我免費醒盒睪固酮過你調下佢。」
公子爺餵食,烏鴉剌口便啃,非時令生果好看不好吃,只當清熱袪燥:「挑,睪乜撚嘢固酮?我善德街第一條嘢,至威至猛,勁過尚格雲頓。」
Ray的雙眸幾乎噴發暴雨梨花針:「陳天雄,你嗰副Killing Machine嘅臭脾氣幾時改改?成日咁衝動,想害死我啊!」
但凡戴子良豁開莽性硬碰硬,生意成敗事小,撕破臉皮毀老竇積存情誼,龍鴻笙要罰他下跪紮棍。
「一早搬龍伯出嚟就掂過碌蔗。」,烏鴉吐掉瓜籽,絲毫不掩飾鄙夷:「無實權,咬老軟,仲防賊咁防我哋...」
「搞風投講後台背書嘅,希慎個名夠响,夠晒罩。」
「一於黐我阿大個名,隨便搵幾位老闆組局,至少人哋話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