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但左手臂上统一标志性的红色手巾,已然暴露了身份。
抬眼看了看天空,浑浊的天色在无声无息地播报倒计时。
这伙人在这个时间以多拦少,明显为了掐着点抢劫。
不想给,要么耽误回程,打到入夜;要么乖乖上交,今日竹篮打水一场空。
总之,被拦住,没什么好事。
“啧。”
隐在面罩下的眼睛,透过层叠的防备,最后落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驭火?”
这座城市的组织统共就那么几个,只是红色手巾,就能猜出身份,况且对方根本没想过隐瞒。
“知道还不赶紧交出来!”有个矮头矮身的家伙急不可耐,就差冲上来抢了。
刃不搭茬,只是盯着领头的男人。
蝴蝶刀悄无声息地从袖口滑出,在男人眨眼的瞬间,黑色的身影如迅箭般冲出。
刀刃割破喉咙的触感比异种柔软,溅射而出的血液也要更淳厚,闻惯了腥臭味,倒觉得香甜了些。
脑袋堪堪连着血管,要落不落,身体却还未反应过来,醉酒似的往前走了两步,才失去了主心骨,倒在地上。
刃的袭击让众人大惊失色,愤怒涌上心头,还未实现报复,就有人惊叫着往外跑。
“是红蛆!他被红蛆控制了!”
“我不想死——”
“滚!别挡我的路!”
众人被吓得作鸟兽散,即使不怕,刃也感到了一阵反胃。
密密麻麻的软体生物仅有指甲盖大小,扭动着身躯,从断脖处接二连三地向外爬。有些等不及,冲破皮肤,本就无脑的尸体忽地又冒出一个个大窟窿,变成了一具承载红蛆的空壳。
“它们会寄生,不想死就走。”
男人刚侧过身,便见丹恒单膝跪地,冲红蛆伸出了手。
那些红蛆像是有意识般,杂乱无章都变得整齐了,排着队,一点一点地朝青年的手掌心内挪动。
第一只红蛆爬上青年的手时,水平线的最后一丝日光也消失了。天色彻底变得黑暗,那红蛆却仍然亮着光。
红光照映青年的脸,在刃的面前展现出一幅诡谲却绮丽的画。
那洁白的内腕张开一张嘴,没有利齿,没有软舌,只有深邃殷红的隧道,为不计其数的红蛆开出了一道路。
那隧道深处是何?
死亡?融合?
刃难以想象。
掩于面罩之下的红瞳微微睁大,最后一只红蛆被「进食」后,月光透过缝隙,银辉洒下人间。
丹恒的倒影之下,占据整个大地,祂微微摆动,带着无形的威压,刃意识到祂在看他。
刃感到胸口沉闷,气息都变得浑浊,难以言喻的敬畏涌上心头。
那是一种……生而为人的敬畏。
天生的、对于神祇的敬畏。
青年慢慢地站起身,他、又或者说,是祂。
祂走近男人,那双眸仍是那般波澜不惊,祂对这个神州大地任何事物都带着悲悯。
因为祂是大地的神祇,一沙、一物、一草、一人,都属于祂。
祂替刃摘下了面罩。
手抚上刃的脸前,因刃的撇头,顿在空中。
默然后,祂说:“它们已经去了该去的地方,不用怕。”
刃只是笑了。
“我生下来时,这大地、这座城市,就已是这般衰败。为了活下去,人类不择手段,欺骗和背叛成为了人类的代名词,即使如此,那些愚人家伙们,依然信仰神祇。
为什么?他们在朝阳中跪拜、祈祷,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你……又为什么要装成人类呢?”
丹恒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