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决心前所未有地坚定。
一月之间,我享受着织田作的护理,养精蓄锐直到“48”自投罗网之日的来临。我需要用那帮爱发表无聊演讲的假警察从他手中换下那幅画,尽管曾自我说服道那对他而言是危及性命之物,但即便如此,他也不会赞同的我的做法吧。那对他而言绝对是可耻的背叛。
可那反应还是夸张得超出我想象了。“只是有些口渴。”他这样说着,踏着沉重的脚步从“48”的基地离开。那时的他伤痕累累,和离我而去的那个下午一样,宛如一具抽去了思维的空壳,浑身上下都响起破碎的声音,绝望的气息从那裂缝里散发出来。
为什么你会那么悲伤,那难道是,被相处不足一个月的陌生人所背叛的绝望吗?
我站在暗处看着他。感到自己也如空壳一般,仿佛在做出那一切的同时,也向自身施加了同等的痛苦。那时我产生了怀疑。关于为了满足想要他活下去的私心,对他做出如此伤害的事情是否适当的怀疑。
我回到车内,换上宽大得看不出身材的外套,来到他即将出现的电车站台等待着。我最初打算以无需交谈的方式,向他透露武装侦探社的消息。但果然还是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一些能让他再次相信人世间的话。
伫立在电车站台上的空壳们,隔着数米远的距离相互对望着,在风声中悲鸣。
结果他对我使用了多少有些荒唐的评语,或许还对我笑了笑。那样就很好。在他想要相信一些东西、抓住一些东西的时候给予安慰,我也对这个说一不二的男人做了相当了不起的事呢。想起另一个世界拼命大喊着也无法唤回的灵魂,为了避免如那日一般更大的痛苦,果然还是继续做下去吧。
电车呼啸而过,掩盖我呼唤他的声音。我催促自己快步离开,在他察觉我的话语之前。
彼时我的另一位友人安吾,已经被首领派往欧洲,开启三重卧底生涯。我在同时开始了对Mimic的调查。由于织田作的存在,那个本应引发大规模战斗的组织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直到事件结束,我仍然对他们所知有限。
不知何故脱离祖国、渴望战斗和死亡到极端的地步,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切,安吾并没有对我们道出事件的全貌。
让两个组织互相残杀,不费一兵一卒坐收渔利,听起来是很合理的解释。但是对于暗中帮助Mimic偷渡的黑手党首领,特务科既不阻止也不苛责,反而甘愿受其挟制,宁可开出异能开业许可证也要港口黑手党出面平息事件,究竟所为何故。
至少就我所知,特务科还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组织,不得已的的情况下,政府内部也并非没有能与Mimic首领对抗的异能者。作为见识过军警特种部队“猎犬”风姿的人,恐怕难以相信这样的托词。
两个月后的一个夜晚,我在情报事务所见到了从欧洲出差归来的安吾。和记忆中一样,一丝不苟的深色西装,一丝不苟向后梳起的头发,一丝不苟的圆形镜片下温和而高傲的墨绿色眼睛。
“我是候补干部太宰,奉首领之命前来调取资料。”
短短一年时间,由一介小小的会计升至掌管情报事务所重要成员的坂口安吾,可以说深得组织信任。
现在想来安吾手上掌管的情报恐怕也是森先生与异能特务科的隐形交易吧。
“安吾君,关于那场大战的资料只有这些吗?”我翻阅着堆在脚边的故纸,有价值的信息并不多,大多是战争形势概况之类的东西。我有注意到现任首领作为大战日本军队军医的档案记录。
安吾表示默认,我知道那意思恐怕是“剩余的是干部级别才能参阅的秘密资料”。我在此时不合时宜地想起自己偷跑到安吾这里看书,结果一不小心对着书打了个巨大喷嚏的往事。
“那么,关于Mimic。你了解多少?
“Mimic?恕我并未听过那样的名字。”他不卑不亢地答道。如果不是对事件有所了解,简直就要相信他了。
“真是优秀的情报员呢。但是,不如实回答的话,我就下令处分掉你。”
“据我所知,作为准干部,您恐怕没有越过首领直接对我进行处分的权限。有任何理由吗?”
“出差的两个月中,据称是被卷进车辆盗窃倒卖团伙遭人大规模检举的事件而遭到追杀,其实是在与欧洲异能犯罪组织Mimic接触。组织的叛徒安吾君,我想,如果现在派人搜查你的住处,应该可以发现表明身份的证物。我没有说错吧?”
沉默两秒钟。安吾扶了扶眼镜。“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报告首领,而是选择和我这个即将被处分的下级成员进行交涉,准干部大人?您想要我做什么。”
我勾起嘴角。不愧是安吾。
“你没有感到紧张,因为我说的并不是事实。那么让我来猜猜看吧,两个小时之前,你在做什么。”
“一小时前刚下飞机,向首领复命后回到这里将与车辆盗窃掮客达成的协议存档。有什么问题吗?”
“不对哦。”我微笑着说道,“我追踪过你的航班,你并不是乘坐一小时之前降落的航班回到日本的,而是向异能特务科复命之后,再伪装成刚下飞机的样子。至于见面的地点……”我凑近他身边吸了吸鼻子。安吾被那动作惊得倒退一步,脸上浮现出被冒犯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