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流。
六年前高启盛就能很顺畅地应付审讯,如今更不在话下。他培训过的老默也一样。
安欣和李响去找了老默,未能得出更多有效信息。离开的时候,正巧在门口遇到黄瑶放学回来。
她认出二人是小时候见过的警察叔叔,也就不怕生了。
安欣便试探着问了一句:“你还记不记得,6月8号那天晚上,爸爸几点出门?几点回家?”
“是上周四吗?”黄瑶想了想,“可能九点左右出门吧。回家时间就不一定了。”
“怎么是不一定呢?”
“他有时候半夜回来,有时候第二天早上回来。那天我没有醒,不知道他几点回家。”
李响说:“你爸爸经常在晚上出去吗?”
黄瑶很开心地笑了,“对呀。”说完又捂住嘴,“爸爸不知道我装睡,你们别告诉他。”
“你为什么要装睡?”
“我睡着了,爸爸才能出去约会啊。他们和别人不一样,不能在白天出去。”
听到这句话,李响竟产生一种感同身受的心酸。
因为他也属于“不一样”。
黄瑶毕竟是小孩子,他们没办法再细问。
当天又专程去了河边。树林深处人迹罕至,璀璨的夕阳下,风景当真别有一番风味。
河岸泥土湿润,隔了几天依然能辨认出脚印。
没错,是脚印,而非鞋印。
李响脑海里突然出现高启盛洗澡的样子。月色清透,他赤脚走入水中,肤白胜雪,唯有脖子那一处嫣红。他站在波光粼粼的河中央,朝岸边人伸出手,腕骨瘦削,指尖莹润。
安欣叫了两三声,李响才听见,回过神来讲案子,“他们确实来过这里。”
“那也不能完全抹掉他们的嫌疑。”安欣蹲在地上盯着脚印思考,“有必要跑这么远吗?”
李响含糊着说:“可能是个人癖好。我们走吧。”
安欣不动,“你有没有发现,李宏伟和徐雷两个案子很像。都算是自杀,但现场又有外人的存在。”
“你也说了,算是自杀。那还有必要查下去吗?”
“你觉得我不应该查吗?”
明暗交错的树影落在李响脸上,他望着流动的河水说:“你还要再查六年吗?查到什么时候才算完呢?”
“查到真相大白,查到所有罪犯都被绳之以法。”
安欣,如果你知道我做的事,也要当我是赵立冬的同伙,把我绳之以法吗?
李响只敢在心里问,所以他得不到答案。
夕阳正在散发最后一缕余晖,安欣站起来走到李响对面,说:“李响。”
他很久没有这样连名带姓地叫过了。
“你为什么调查高启盛?在白金瀚他为什么只和我打招呼?为什么他说没有女朋友你就立刻想到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