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跑到什么地方不重要,总之他要跑到没有阿尔瓦这个骗子的地方,他要逃离阿尔瓦的管辖——
脚下一空,他呆呆地往下看了一眼。迎面而来的热浪像是海水那样包裹了他,他像是缺了翅膀的小蝉一样从烧脆的地板里笔直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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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狱这件事禀报到阿尔瓦那显得很多余,因为卢卡斯越狱的目的就是去找阿尔瓦。信使甚至比小孩晚到好几步,洛伦兹府邸浓烟滚滚,他被迫加入灭火队伍——日至正中火焰熄灭,阿尔瓦洛伦兹重伤昏迷,卢卡斯巴尔萨克跌进连廊外的花坛,被梨树的枝杈架在了半空。一周后卢卡斯被捆在拘束衣里接受审判,当庭翻供一口咬死阿尔瓦不是他杀的。审判长无悲无喜地望着沸腾的人群,敲锤定音:
卢卡斯巴尔萨克勾结叛党、藐视银律、仇报恩师、毫无悔意——数罪并罚,流放塔耳塔洛斯,挫骨扬灰不出。
15
阿尔瓦注意到小孩开始有事没事往后厨钻。
一开始他万分警惕,毕竟那是卢卡斯,背着他有的是事搞。晨祷时典狱长如往常般先走一步,目的地却不是办公室——他拐个弯,去监狱的厨房绕了一圈。
视线拂过油漆剥落的墙皮、指节敲敲打打地检查了每一处角落,Alpha在推门而入的格蕾丝的震惊目光下不动声色地站起来:“……。”
“……?”
“防火检查。”阿尔瓦强行武装着脸皮,面不改色的现编,“总的来说还是合格的。”
……格蕾丝是哑巴,但不是傻子。她露出了然的微笑朝典狱长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看这里——灶台上炖着一台小锅,雪白的蒸汽把格蕾丝探过去的半个身子都遮住了。
阿尔瓦疑惑,“这不是你们的早餐么?”
女孩熟练地挽起袖子掀开雪白的瓷盖,里面是一锅浓汤,雪腻的汤间翻滚着海纳百川的食材。她抿嘴垂眸,指了指Alpha。
阿尔瓦心领神会:“……我的?”
格蕾丝点点头,眼睛弯成了两条月亮。哑女朝典狱长卧室所在的高楼那边望一眼,接着在脑后比了个发揪:
——卢卡。
——这是卢卡的主意哦。
能看出厨师对食物的认知还停留在“加加加加加加加全他妈加进去”的层面上——从外观上更是直接重新定义了可以食用的标准。格蕾丝拿起勺子,把那些极具压迫力形状的食材拨到一边,打了一碗汤递给典狱长:
——他给您做的,您要尝尝吗。
……那碗汤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啊。
阿尔瓦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塔耳塔洛斯典狱长在这一碗汤面前感到了久违的压迫与威胁。他犹豫着为自己发声:
“他……给我做这个干什么?”
格蕾丝摆摆手:
——我怎么知道呢?但是他好像很期待您喝掉。
“……。”
——您不喜欢吗?需不需要我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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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有好好喝下去吗?”
卢卡在被窝里滚了一圈,炸着一头乱毛坐起来——腰部酸涩的感觉让他差点闪到腰。Omega几乎要睡化了,他揉揉眼睛,已经拆掉纱布的肩膀上留着一条狰狞如蜈蚣的肉疤:“喂,阿尔瓦,你没浪费吧?”
阿尔瓦脱下披风坐到床沿来,轻车熟路地摸上他的头顶,“没浪费。但是你做那个干什么?”
卢卡端坐在床上,诚实开口:“给你补补。”
Alpha:“?”
Omega攀上典狱长宽阔的肩膀,额头蹭在他下巴上,“我就是觉得……总那样不好。”
“……??”
“我无事可做,闲人一个。做就做了……睡一天也能缓过一点来。但是你那么多工作,有一次只睡了四个小时……我失忆了,脑子没有之前好用,也不太懂这些……反正我感觉你不能这样。你多大了?你会不会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