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在上河村的支教结束，秦念先沈时一步飞回去。

她决定离开沈时的时候以为他们之间会很久都不再见面，但是几个月之后，她又回到了他的住处。

沈时不在，她一个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去了书房。

这个家里有过太多他们之间的痕迹，交谈、恋爱、亲吻、争吵，甚至还有隐秘的欢愉，和破碎的分裂。

她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看向那一排排的书架。

眼前的时光走过一个来回，很多年以前，她在书架之间跟他借书，想搞清楚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欲望到底来自哪儿。

但她现在突然不执着于去追问自己的内心了。

沈时没有说错，从一开始，她愿意跟他走进这个隐秘的世界，愿意去看彼此的内心，不是因为欲望的契合，而是因为她喜欢他。

喜欢和他之间经历过的一切。

命令、强制、羞辱、裸露，痛感的施与受，对身体的开发，秘境之中地位的差别，但与此并行的是耐心的抚摸，充满爱意的探索，和彼此的坦诚。

她爱他暴烈的占有，和不动声色的命令，那些鞭笞，或痛感，唤起她深层的欲望，那不只是一个人对性欲的渴望，也是他们在安全的秘境之中，向爱人坦白自己每一根软肋的彼此相信。

她从来都是这样，安静的外表之下掩藏的是她试图撒野的心，她骨子里就是追求疯狂的姑娘，沈时点燃了她蠢蠢欲动的小火苗，任由他们用爱意灼烧彼此。

但在这样一场疯狂的爱里，沈时从未真正蹂躏过她，相反，他一直在保护她的内心，教她如何自证清白，也拼命护住她的安稳。

她能看明白沈时对她的心，也笑自己的固执。

明明，他们是一样的人。

秦念再次去了调教室，看着那些工具，马鞭、戒尺、藤条，她走以后，沈时仔仔细细地擦拭过它们，又小心地保存起来，他的心情，在她触摸这些工具的时候，似乎也能感受得到。

这里的每一样工具，都曾见证过最真实的他们。那是他们的缘起，但并非感情的全部。

她在这里崩溃，也在这里重建，她在一个安全的境地里，放肆而热烈地爱着一个人。

秦念在调教室里站了很久，在缓慢地叩问自己的内心。其实，这些工具，和书桌上他的眼镜，那个自动饮水机，她的玻璃杯，都是一样的。

是他们生活里自然的一部分。

所以，她对他的渴望，或是执迷，其实也并非不可理喻。

那么，就继续自由地爱下去吧。

但这一次，她不想再继续住在这里。

在沈时回来之前，秦念自己另外租了一间单身公寓。

秦岸川问她为什么要搬出去，她也没有多说，只告诉他，她和沈时现在还不是男女朋友。

沈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真正的春天了。

他并不意外秦念的决定，相反，他知道，秦念其实已经接受他并开始重新爱他了。

这一次，不是借DS关系掩饰爱，也并不赘生于欲望，而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完整的灵魂，重新相爱。

这个认知让他有那么一点愉悦，又眼眶湿润，其实，他才是被包容的那一个。

他看着书房里留下的玻璃杯，明白她的意思。

她会回来，但不会时时刻刻受他庇护。

这是她的态度，也是她爱他的立场。

所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问她去了哪里，只是告诉她“我回来了”。

秦念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看论文资料，消息进来，她正好借机休息一下，顺手打给他：“你不问我去哪里了吗？”

“我知道你是安全的。”

“那你不想让我留在你那里吗？”

“想，但是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如果我强行将你留在这里是对你的不尊重。”

“那你难过吗？”

……

沈时有点沉默。

“要讲实话哦。”

他笑了：“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