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康乐嘀咕一声,不以为然。
她在皇寺待了五年,父皇在时,前些年皆由母后代先恭怀皇后来此拜蚕神,不过在寺中昭光佛殿前搭起一方祭台敬香,何时这般大动干戈过?
就连她都知道,北境正在打仗,阖宫上下节俭为用,皇后如此大兴土木…
“微臣见过殿下。”
熟悉的声音,回头见来人果然是徐知儒,皱眉:“你怎么像个瘟神似的?哪都有你…”
环顾四周,了然:“那些仆役都是徐家的人?”
“是。” 徐知儒只当作没听见她的前半句,温柔和煦,不遮不掩朗声道:“臣奉皇后之命,带着京畿司的侍卫,来监工搭设后日亲蚕礼用祭坛。”
康乐闻言瞥了他一眼,还是一身清朗的月白长袍,发束银管…长得人模狗样,可这徐家的人都脑子不好吗?
人来人往的…这话点明了徐家公器私用,真的不是在给皇后上眼药吗?
她心里记挂着更要紧的事,懒得理会徐知儒,打马便要自东侧小道上山,从后门入寺。
“殿下,东侧小路已被宫里运送祭品的马车占住了。” 不知何时,徐知儒手拉住了她马儿的缰绳。
“放开!” 康乐从他手中夺过缰绳,欲下马走石阶自正门入寺。
“公主且慢。” 徐知儒吹了声口哨,不多时,一匹通身油亮的乌黑骏马应声而来。
“走吧,臣知道另一条近路,带殿下上山。”
“近路?” 她在皇寺住了五六年,日日都要上山下山,还有她不知道的小路?
眼见人已打马窜了出去,也不得不跟上。撇嘴,心里却不得不赞,他骑术倒是利落的很,不像是只知钻营官场门道的迂腐呆子。
徐知儒所说的小路,其实是一条藏在林中供挑夫行走的羊肠小道,直通皇寺掩映在松林之中的西侧门。
说是门,只不过半人高矮,更像是被人砸出来的,稍大些的狗洞。
近倒是的确近…只是…“你怎么知道这条路的?”
“秘密!” 自上了山,徐知儒一改在人前的老成持重,整个人眼见着的轻松愉悦。
“谢了。” 康乐漫不经心拱了拱手,她的确是看徐家人有种天生的不顺眼,但今日一见,这徐知儒倒还有几分对她脾气。
“你怎么还跟着我?” 转眼,便觉得跟在后面的人碍事儿起来。
“我与慈云大师约了斋饭,自然要入寺。” 徐知儒轻车熟路将马儿拴在松林里,绕过她先弓着背一步一步挪进了那小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