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心里的顾虑落了定，面上忧虑霾一扫而空。正怕她再多问，曲膝行了个礼便要告退：“多谢母后！”

“启禀太后，皇后娘娘来了。” 还未等问个仔细，人便内禀报。

“惠婉仪的事都了了？”

“琼芝，你去替哀家查查。” 这几年将康乐安置在皇寺，另辟后山一间小院给她住，边侍候的人也常回来禀报近况。

太后雷霆手腕，皇后说起尤觉心惊。昨日惠婉仪就跪在她如今坐着的地方，一杯鸩酒了事，冯家受连累，罢官放。

“喏。”

“一定要是重臣显贵吗？” 康乐小心着，试探问。

“自然不能应允。” 抛开前朝的局势不谈, 皇上待这个从小在他边长大的妹妹是极周到的, 金玉言康乐的婚事由她自个儿寻个喜的人。

“儿臣谨记。” 亲蚕礼再岔，便是当着百姓们的面，坐实了皇后于国运不利的言。

片刻无言，打量着太后神，若无其事言笑：“儿臣方才来时，正巧撞见康乐妹妹，徐…”

“非也，人品端方正直，有才学者即可。”

“儿臣明白。” 听话听音，言外之意…便是她不同意康乐与徐家的婚事。

为此，她还特地遣大哥提前到皇寺监督祭典布置，定要重立国母威严。

可前，来来往往的仆役兵卒伐木搭设祭坛，尘土飞扬，人声鼎沸…倒是坏了亲蚕礼原本该有的庄重肃然。

日常无非是跟着师傅抄经、跑习武，自然不可能有寻常男近。不声不响地，怎么突然如其来有了心上人…

“小题大

“皇后，” 太后打断她的话，手里盘着佛珠，缓缓：“你不仅是徐家的姑娘，也是我大齐的皇后，亦是皇帝的臣。你可明白？”

除了初一十五开坛时慈云大师讲经，平日里皇寺并不对外开放，从来都是京中最清净安宁的地方。

“自开年，里大事小情不断，两日后的亲蚕礼不能再岔。”

亲蚕礼在皇寺举行，由皇后率领众嫔妃祭拜蚕神嫘祖、并采桑喂蚕，和由皇帝所主持的先农礼相对，以求来年农耕兴旺、风调雨顺。

太后拉过女儿的手，放轻语气像是怕惊了她似的，问：“是何人家的公？”

康乐日思夜想的事儿得了太后的首肯，风得意蹄疾。腰间着禁令牌，策扬鞭疾驰京，一路上畅通，无人敢拦。

……

两刻余便到了皇寺山脚下，前人来人往，不仅有着礼服制的差役，还有京畿司的兵卒…似乎还有哪一府的家丁？

依照五行的原则，皇后代表地，属，主北方，故先蚕坛设于皇寺北面山脚下，其形制天圆地方被设计成方形。祭典在二月初一午时，提前两日，蚕坛上已经支立起黄幕帐，帐内供有先蚕神嫘祖的神位及、羊、猪、酒等各祭品。

她一张俏脸白里透红，艳若三之桃，并未否认。而是反问：“徐家求亲, 皇兄可允了？”

之前，父亲再三告诫，待太后要敬而远之。

“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后来，侧搭着矮凳的一角坐下。

余光瞥见她的神态, 怔了怔，挥手令旁的人都退下。正问女儿：“是有了心上人？”

“人已葬在了妃园寝…儿臣约束妃不利，让母后心了。”

“让皇后来吧。”

若非士族加与皇室的姻亲以求稳固，她也不想太后的眉琢磨康乐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