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期 ：醉意與唇語

《曖昧期 · 上篇：醉意與唇語》

須彌的夜色比往常更靜。窗外的風帶著熱氣，輕輕掀動書房的窗簾，細細的風鈴聲與屋內的沉默交錯，像誰也不願先開口。

客廳裡還殘留著酒香與木質茶几上的些許水漬。

卡維靠在沙發上，睡姿毫無防備。長腿蜷曲、側身斜靠，金髮散亂，頰上帶著微紅的醉意。他今晚喝得明顯過量，語速比平時更快，抱怨也更多，最後不知從哪句開始聲音發軟，整個人歪倒在扶手邊，像隨時都會滑下去。

艾爾海森站在他面前，視線略低，垂眼看著卡維裸露的鎖骨和因襯衫滑開而微微露出的胸膛起伏。衣襬掀得太高，大腿線條毫無遮掩地映在眼前，酒液曾濺濕的布料早已乾涸，卻在光線下留下一圈深色，襯得皮膚白得發亮。

這幅模樣……毫無自覺。

他歎了口氣，蹲下身，伸手去扶。

卡維身體一動，卻沒醒。只是低低地呢喃了什麼，唇微微動了動，帶著濕氣的氣息拂過海森手背，像是微弱的熱風擦過肌膚。

艾爾海森沒抽手，反而停住，靜靜凝視那唇形。

──柔軟、泛著濕意、微微張著。

他從來不是會對「酒後失態」動心的人，但此刻，那雙唇像不帶防備的邀請，呼吸平穩，唾液濡濕唇瓣邊緣，透著一點不自知的色氣。

理智與情慾在他腦中交錯。他伸出另一隻手指，帶著試探般的緩慢，落到那微張的唇瓣上。

卡維沒有躲。

不，只是沒醒，卻──下意識地含住了那根指節。

溫熱的口腔包裹著他，舌尖緩慢地、迷糊地掃過指腹，像是在辨認味道，又像是……舔食。

艾爾海森瞇起眼。

他感覺得到卡維嘴裡的濕潤、柔軟、帶著些許齒尖的壓迫感——像本能地吮吸著什麼熟悉又依賴的東西。他本可以抽回手，但他沒那麼做，反而進一步探入，讓手指更深一點，輕輕滑過卡維的舌面。

卡維喉頭微動，吐息混著微聲，像是低低地嗚咽了一下。

海森指尖略微收緊，停在那濕熱的環境裡，靜靜觀察著那張嘴裡的動作。那不是意識清醒的迎合，也不是全然的無知，而是──本能的渴求。像是渴望被碰觸、被接納、被……填滿。

他輕聲開口，像是對誰，也像是對自己：

「……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

卡維沒有回答，只是更深地含住，眉毛微微蹙起，發出一聲低哼。

那是完全不自知的性感。

艾爾海森終於抽出手指，那絲細長的唾液在指尖與唇間拉出短短一線，隨著手指遠離而斷裂，濕光在月色下閃了一下，然後消失。

卡維眼睫輕顫了一下。

──他醒了。

只是睜開眼的瞬間沒有動作，也沒出聲。他還保留著醉意，腦中混亂，但嘴唇上的濕潤與喉頭的空虛感讓他無法欺騙自己。

他看見海森站起身，慢慢整理袖口，表情如常。

「……你又做了什麼……」他的聲音帶著哽意，乾啞而顫抖。

海森回過頭，低聲：

「你剛才自己含上的。」

話說完，他便轉身離開，步伐穩定，連頭也不回。

卡維瞪大眼，雙頰瞬間染上灼熱的紅。他猛地坐直，舌尖仍帶著對方手指的味道，混著些許鹹意與無可抹去的悸動。他的喉嚨因羞恥而發乾，心跳混亂。

他坐在沙發上許久，久久無法平息，直到夜深人靜、身體的熱度沒能隨時間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