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上离

——所幸方才皇帝来的门再次传来轻微的敲门声，还是像之前那样先敲了两下，片刻后又跟了一声。皇帝立刻放下酒杯，说着“我先失陪一下”，起便从那扇门走了去。

这话像尖利的獠牙一般刺拉克丝的神经，的酒猛地涌大脑，被夸赞的猎双手放开酒杯，狠狠地在桌上，抬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悠然自在的捕猎者，连一句礼节的回应都无法说。

“父亲喜这些。” 她答。酒的味比以往喝惯的要更甜，也更容易一些。这父亲地酒庄里产的樱桃酒，她早已在姑姑家喝惯了。姑姑会监她兄妹二人的各行动，但在喝酒这一条上却意外地不作限制。或许因为这酒相当温和，也或许是因为那是父亲的酒庄，因为父亲在银矿被收走后就醉心在酒庄里。

她望着那块玻璃，着桌摇晃着起，却在眩中翻倒在地。

她开始寻找这房间里能够让自己立即毙命的东西。自己不是从未想过，但如果不是像现在这样走投无路的境地，她从来都是不甘愿的——这里对轻生未遂者的刑法比死亡还要可怕，同样的刑法甚至会被施加在那些成功逝去的人们的家眷上。拉克丝在姑姑家的房间虽说位于宅的二层，但从窗摔到地面的度并不足以让她当场死亡，至于屋则是本没有机会爬上去。姑姑像是早有预料，在她回家之前就把房间中尖利的东西悉数没收了，连有系带的衣服都没为她留下。因为接过许多将死之人与游的灵魂，拉克丝了解生死的界限在这里并不是常人认知得那么明确，一旦他们认定她这副躯壳，上冕卫女儿的份还有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可用之，是不会轻易放走她的。如果贸然把自己在放死亡的界限上，他们很可能为了召回她而取用一些残酷的仪式，让她得灵魂在遭遇更多折磨之后，被行拖回已经破损的躯壳里。

不想这对话继续行。在拉克丝的印象中，她从来不曾与嘉文四世这么熟识地聊天过。就算自己曾经被兄长带着溜嘉文四世所在的营区，一同翻墙去城里或山中游，也是兄长和他聊得更多些。她清楚自己的到来，本就是某被安排好的试探，她甚至开始怀疑，那些在她的失语症康复后，还算得上开心的日，也是这棋局的一分。 “我不想来这里，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她唯一想说的，但她知对方不可能响应这求助质的鬼话，自己则更没有提起任何话题的资格。她决定不发一语，只等对方提问。

“说起来，你姑姑还真是心有灵犀，正好送了些酒来，免了我再去酒窖的麻烦了。” 皇帝轻轻一笑，随意晃动着酒瓶，脸上却没有多余的笑意。他坐回桌旁，把酒斟上，“你父亲的酒庄也相当有规模了？”

——怎么可能？她早就有饮酒的习惯，也无比熟知自己的酒量，一整瓶“永燃”都不在话下，怎么可能被两早已喝惯的低度樱桃酒打得转向？困惑中她试着撑起，困意却随其后猛烈地袭来。酒里一定掺了让人快速昏迷的东西！

“很好喝。”皇帝终于也把酒杯托起，角度极其微小地抿了一，眯起打量着她，“你今天真漂亮，拉克珊娜……你的裙，还有你整个人。今后若愿意，不妨常来里坐坐。”

狭小的房间陷诡异的沉默，拉克丝捧着茶杯，意识到是手臂不由自主地颤抖带起了茶杯中面的波纹。然而方才皇帝来的门传来轻微的敲击声，那人先敲了两下，顿了一顿，又敲了一下，像是约定好的暗号一样。皇帝听到这个声音，对拉克丝了个稍等的手势，打开那扇门侧去，片刻后回屋时，手上多了两只拳大小的脚酒杯，和一个十分熟的酒瓶。

起，语气里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揶揄，“毕竟你不像那些养尊优的贵族女孩，你一直在些更有意义的事。”

或许换作其他贵族家的女儿，这样撩拨的话在密闭的空间里，单独的会面中会预示着某许诺，或者是结盟的誓言，家族兴盛的保障，但她绝不希望自己变成那样的。慌间她望向墙上的先王的画像，她甚至希望嘉文三世能够穿过画面走这个房间，审视着自己与嘉文四世，让他打消接下来可能现的任何侵犯到自己的念。

在皇帝门的瞬间，拉克丝抓起被推到一边的茶壶，把壶里还有些嘴的茶一脑中。这酒上异常迅速，从方才开始她就已经她脸颊通红，燥无比，着额却发现上面一滴汗都没有。不能容忍自己继续呆在这个危险的地方，但她不知皇帝走去的那扇门后藏着什么，方才来的侧门，盖一定也正候在那里。她看了看燃着的炉，但那里的火苗异常旺盛，且不敢估计炉膛的上方究竟通向哪儿；她又观察着窗，由下至上看了半天才发现，唯一一扇可开启的窗叶竟然在需要自己踩着桌，并且踮着脚才能够到的地方。

酒杯被推至面前，拉克丝伸双手，指甲磕到酒杯发清脆的声响，她差把那只杯碰倒。发觉皇帝只是单手持着杯悬在边，仿佛在等待什么似的望着她，她连忙抓住酒杯，捧到前一饮而尽。直到她把酒吞咙，举起空杯，将杯底向嘉文的方向亮了一下，他才满意地撇了撇嘴，又替她满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