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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体恤体恤,一不小心体过头(2/2)

回到狭小又闷的耳房,桃反手闩上门,起灯,凝望灯,发了会儿呆。

桃端起灯盏,沿前廊款步而行,心里账本翻得飞快,条条都记得明明白白。

“所谓伊人,在一方……”

“褚事金玉良言,桃自然谨记于心。”桃打断他,嗓音如珠玉落地,一字、一句,悉数砸之中,带着玉石特有的冷冽。

桃赶护住灯焰,习惯地朝主屋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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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多是“看不起”人,他倒好,压儿“不屑看”。茶送上去,从不碰,衣裳换了从不吩咐,连在端药放桌案上,也恍若没见到似的,翻过一页书。

这夜,她披了件薄衫,照例起去添灯,忍不住叹气:这位长公真是个天大的麻烦。

猛地动,将人从旧梦中拽回现实。

桌上一截残香斜斜燃着,焰芯红得发黑,像极了儿时在吴郡烧过的檀香。

少年翻墙而来,手捧旧书,温声念:“蒹葭苍苍,白为霜。”

冷了纹丝不动?再添一笔!

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她不再看他一,径自屈膝行了一礼,随即转中。独留褚临川一人站在原地,形浸在梧桐树下,良久未动。

这般作派,合该设香案、焚长香、日日三炷,才得起这位不人间烟火的活佛爷。

仿佛被这句话刺中了某,褚临川眉锋一蹙,“你这张嘴、连同这不知天地厚的,早晚会惹祸端来。”他微倾,每一句都像要把“弃”的下场,狠狠烙她骨里。

念罢,又笑着说:“等秋初凉,带你去看边芦渐白。要是运气好,还能见着鸳鸯并游。”

刚起,窗外惊雷炸响,夏雨总是这般没个预兆,倾斜如注。

桃听着,心底里的厌烦早化作嘲

死寂。

“但这漱玉轩里,褚事既不当差,更不是主。我的命数,有我自己担着,不敢劳烦褚事费心筹谋。”

接着,椅脚刮过地砖,沉沉一响,似有人跌坐回椅中。

一句话不说?记一笔!

然后——

屋门未阖,虚掩着一

已过几日,廊下蝉蜕多了几枚桃始终绷着一气,白日神应付差事,夜里翻来覆去,不得安眠,一日比一日沉。

就在这时,咳嗽声自门,闷在雨声里,像从底挤来的,一声比一声重。

她学得心浮气躁,便溜到墙边乘凉。

一个仰仗主过活的事,转过来,摆一副悉世情、指迷津的嘴脸,教她这同为婢的人该怎么活。

“告退。”

时逢苦夏,巷药炉常年不熄,她爹吩咐她学账、识字,说女儿家也得靠自己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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