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药铺，镖局……”深夜里，我伴着烛火看书，脑海中不断盘桓着我们卧底的据点，一边等着李绪回来。

当年冬宛死得太匆忙，她的权力一半被老何吞并。他仅凭一座阁楼就赚得盆满钵满，还有皇子加持。好在时城忠心，始终站在我这边。眼下老何还肯听我的，得找个机会把权力抢回来才行。

“弟妹！弟妹！”这时，四皇子扶着喝得烂醉的李绪回来了。

李绪小脸通红，眼睛紧闭，已是醉得不省人事。

“殿下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我急忙上前接过，他重得像个秤砣，毫无意识，嘴里嘟囔着听不懂的话，闻到我身上熟悉的味道，便死死抱着我不肯松手。

“五弟追回军粮有功，父皇高兴，叫了我们兄弟几个陪他喝一顿。”李柒松了口气，活动了下筋骨，“看着年纪还小，没想到这么沉。”

李柒嘴上对陈氏说军粮的事不会告诉皇帝，实际上怕是早就跟皇帝说破了嘴。

我轻拍李绪的后背，心里了然。李绪年纪小，平时从不碰酒，这次既然是皇帝的意思，他不喝反倒是有问题。

“李老七！快回来接着喝！”门外传来李凌醉醺醺的声音。

“李二飞你闭嘴！三花你快按住他！”李柒笑骂着，随后跟我道别，托我好好照顾李绪。

他们兄弟三人关系倒是一直不错。我点了点李绪的鼻尖，他感受到触感，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模样讨喜得很。

我扶着李绪回了屋，让人准备醒酒汤，可看着他睡得这么沉，终究还是算了，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只是这睡着也不安分。我想扒开他的衣服，他常年穿深色劲装，就说身上这件黑衣，泡在水里怕是能浸出两盆血水来。

他喝酒发了汗，衣服更难褪下。我叫人烧了热水来，想给他擦擦身子。可手巾刚碰到李绪身上，他就东躲西躲。我拍拍他的脸蛋：“乖，不擦干净睡觉不舒服。”

李绪睁开眼，用孩童般纯真的眼神望着我，酒劲似乎消了些，脸蛋粉扑扑的。我见状，把热乎乎的巾帕盖在他脖颈处，哄道：“快睡吧。”

“姐……姐姐。”李绪小声呢喃，轻飘飘一句话却触动了我的心弦。难道他看透了我就爱听他撒娇？

可他从没对我撒过娇。虽说不算我养大的，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有时会因为冬宛给他的爱太多而嫉妒，有时又会因为他长得太漂亮而格外心软，狠不下心来。

“宛娘……让我叫你姐姐。”李绪闭上眼，侧过身又睡熟了。

我“啪”地一声把手巾扔进盆里，气冲冲地抱着盆离开——你自己一个人睡吧！

听时城说，李绪在军营里几乎见不到人影，总要忙到深夜才能看见他的踪迹。尽管如此，他也从不在外面将就着睡一宿，常常深夜把熟睡的我从屋里抱出来，带回他的房间，搂着我才能入眠。

以至于我总在他睡着时，对着他身旁的空气指指点点，却不敢碰到他，不然他会立刻醒过来。

我当初真该在当宫女时多苛待他些，让他怨恨我，把我赶出宫去，那样我也能比现在逍遥快活。

长久在李绪那里睡，我屋子里的被子都快落灰了。

我呼出一口长气，抛开今日所有的疲倦——没有李绪，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黑夜沉沉，我的睡眠向来比李绪沉，以至于身上压了个人都后知后觉。

几点了？我忽然从梦中醒来，望着黑漆漆的房间，感觉被子里好像有东西，胸前也传来明显的疼痛感。

当时睡懵了，竟一点也不害怕，大着胆子伸手进被子里摸。

“啊！”我摸到一片滚烫的皮肤，还有人正啃咬我胸前。寂静的夜里，他沉重的呼吸和吮吸声格外清晰。

“殿下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