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低声说，“您哭两声吧。”

公公知我刚封了人，对我也毕恭毕敬：“陈老将军来了，想问殿下一些事情。”

我和李绪一前一后跪在灵堂前。他有伤在，许多事便由我面——接待前来吊唁的嫔妃，清问礼，安排女太监各司其职。还好这些人都是我从前亲手选的，可信可靠。忙完一阵，我总要扫一灵堂，看李绪是否乖乖跪着。

“好。”李绪应，“那赵溪会和我一起跪吗？”

我听后，再不愿也得压着满肚火气起，拿起衣服给他穿上。丧服穿在他上，竟更衬得他容貌众——很少见他穿浅，这般漂亮的脸，偏生了副狗屎格。

“既然如此……”李绪凑过来，脸贴着我的脸，手伸我的衣服里，像馒似的着我一侧，“再睡会儿，昨夜还没尽兴呢。”

我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用牙咬开衣带。转一看，李绪已经醒了，下得老，牙印清晰可见，神委屈地望着我。

“殿下换……”话说到一半，嗓突然发不声。我咳了几声，想缓解沙哑，却无济于事。

以后你不会再抛弃我了。”他的声音像一句誓言，我却无力回应。

“你穿不穿！”我把衣服扔到床上，愤似的坐在地上，“等误了时辰，皇上怪罪下来，最好赐我一条白绫，省得跟你一起受罪！”

我探一瞧，豆大的泪珠正从他里落。见我看他，他撅着嘴，睛和鼻都红透了——六妃往这儿一站，没一个比他哭得更漂亮。那模样看得我心猛地一颤。

我刚想哄两句，皇上的贴公公走了过来，对李绪说：“殿下，节哀。您泪，陛下让您去书房一趟。”

“你就当没我这个人！”我烦躁地打断他。李绪有本事就杀了我，这些年忍下来，他放肆也不是一回了。

简单收拾妥当，浑酸痛得厉害，但只需过今天就好。我拿起剩下的素衣，一瘸一拐地递给李绪，眯着瞧他红的侧脸，琢磨着要不要再补一掌。

见我盯着他看，李绪扬起下，分明是想让我亲。

他不说话，只是仰着，让我看他上的伤，像是在问罪，又像是在诉苦。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心中一，脱而问。

我作镇定，与李绪目光相对。他反倒一脸事不关己，走我的手绢仔细了泪，便跟着公公离开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望向窗外，天还未亮。静妃的后事该着手准备了，昨夜被李绪扣了一宿，想必是其他大女在打理，得尽快去接手。我利索起，那带着白浊的，刚下地就腰一疼、脚一麻，直直摔在地上。

李绪像在欣赏什么好戏似的看着我。有什么好看的？我的手腕带着青紫的勒痕，上满是涸的血迹，现在洗澡也来不及了。我不顾他的目光，连爬带走到外屋，桌上放着侍从备好的素衣。

我放了狠话后，李绪突然没了声。我望着他跪着的背影，小小年纪，躯却已初健壮的廓……忽然，他的肩膀开始抖动，传泣声。

李绪抱得太，勒得我不过气，最后竟直接把我捂醒了。昨夜他彻底撕下了伪装——以往睡觉都是各睡各的，如今手上的衣带没解开，是故意的；他那仍留在我内，是故意的；手臂环着我的不肯放，还是故意的。

想起哭丧这回事，我连忙看向李绪。他那张惨白的小脸上，五官漠然，睛的，一滴泪都没有。

李绪的脸更是厚得惊人，伸手指“翻旧账”：“宛娘死后，都是赵溪给我洗澡、喂饭、换衣服；了冷，领我去学堂的是你，负责起居的是你，最后床的还是你……”

完这一切，又得忍着疼跪回去，忍不住长叹一声。一心疼自己，泪就多了几分，掏手绢了——果然，共情谁都不如共情自己来得心安理得。

细看才发现他的嘴伤得不轻，旁人问起，就让他自己圆吧。我伸手了他的伤，那里泛着血丝，得惊人。我捧着他的脸颊，俯吻了上去。

缠绵片刻，分之时，分不清是谁的牵银丝。“今天要一直在静妃灵堂前跪着，除非陛下传唤，不然哪儿都不许去。”我告诫他，知他从未尊重过静妃，怕他失了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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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赵溪就不会盯着我的睛看了。”李绪说，随即看向我，“赵人就不一样了，反正每到晚上都会哭。”

我听后羞红了脸，气极：“平常里没几个女伺候你，苛待得你只能去军营，怎就养你这般无赖作的脾气！”

上的牙印隐隐作痛，我着答：“当……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