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手,道:「這長鞭放妳身邊予妳無益,不許再用。拿來。」
宋楚楚猛然抬頭看了他一眼,又望向手中長鞭,委屈和不捨均寫於臉上。她輕聲央求:「王爺,這鞭子是爹爹三年前所贈,妾珍惜的很。妾保證不會再用,但…能否讓妾留著,當個念想?」
湘陽王端詳了她半晌,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沉聲道:「拿來。」
宋楚楚咬了咬唇,依依不捨地把長鞭奉上。他順手將長鞭擱在書案上,道:「既然來了,那便陪本王用午膳吧。」
她心底一慌,壓根不想與他用席!只想一心逃離這書房,甚至是這王府!
「回王爺,妾已用過午膳,就不妨礙王爺了。」宋楚楚垂眉溫婉道。
竟敢撒謊。湘陽王瞥了她一眼,語帶不容置喙:「既然不用膳,那就替本王磨墨。」不指望永寧侯教過她琴棋書畫,磨墨總會吧?
宋楚楚雖不情願,只得應道:「是,王爺。」
她依言上前,輕步坐至書案一側。書案上端正擺著硯台與墨條,她指尖微顫,卻仍小心地拾起墨條,沾水緩緩研磨。她曾隨爹爹於邊關居住,小時候爹爹也曾教她磨墨。細碎的墨香在沉香氣息中一點點蔓延,她的手勢雖略顯生疏,但至少,墨……能用即可。
她悄悄看了湘陽王一眼,見他全神貫注的閱讀卷宗,並未把注意力放於自己身上,心頭方稍一鬆。終於,一團墨色濃稠如漆,她放下墨條,垂首低聲道:「王爺,墨已磨好。」
「嗯。」湘陽王應道。片刻,又隨意問道:「聽聞永寧侯素來疼妳,何以會把妳匆匆送入王府為妾?」
宋楚楚心頭一凜,指尖一滑,幾乎推翻硯台。腦中驀地浮現杏兒那句「王爺最恨歹毒之人」,額角已沁出細汗。
又見湘陽王雙眼始終未離卷宗,便含糊應道:「約一月前,妾的嫡妹在府中險遭歹人行兇。妾……妾雖粗通武藝,卻護妹不周,幸得府中暗衛及時制伏歹人。主母遷怒於妾,爹爹也無可奈何,便……將妾送入王府。」
語畢,她心中一沉,屏息靜待對方反應。
湘陽王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哦,那侯府夫人倒真是不講理了。」隨又道:「即已入府,明日起李嬤嬤會教妳府中規矩。針線女紅,琴棋書畫,自己挑兩樣來學,會有人教妳。」
見湘陽王沒再追問,宋楚楚暗暗鬆了口氣。「是,王爺。」
果然,翌日辰時初刻,李嬤嬤已在偏房外候著。
「宋娘子請起。王爺有命,讓奴婢從今日起教導娘子府中規矩。」
李嬤嬤神色不苟言笑,從禮儀行止,語言分寸,妝容規矩,王府禁忌,竟講了一炷香的功夫,站的宋楚楚兩腿發麻。講解完畢後便讓宋楚楚開始練習。跪安,福身,如何跪,何時跪,站位,坐臥,哪裡都能找出錯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