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实在是怪。

菜的雾气氤氲中，他的动作愈发自然。见她被蟹粉小笼到尖，立刻将温白开推过去，明明他还在和别人说话，却好像手上长了睛，就连服务员要撤她面前快见底的茶盏，都被谢易然抬手拦住，亲自续满的茶汤里，茉莉苞正缓缓舒展。

沈嘉瑶转想说些什么，却撞男人笑的睛：“你知密码，而且上面也有你的指纹记录。”

沈嘉瑶了，这个卖相确实很好，和爸爸妈妈来的那一次也了，但里面有酒味，她不喜。

将瓷盘推开，“没事，不喜就不吃。”谢易然说着，又扫视桌面，"他家龙井虾仁不错，要尝尝吗？”

“你不喜这个味是吗？”

他在什么，讨好自己？

气蒸得发，"不过是……您教的话术罢了。"

不过小女孩确实表现不错，优秀就值得夸奖。

“怎么不吃？”男人银筷悬在半空，目光扫过她微微抿起的，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瞳孔猛地收缩，握着筷的指节骤然发白。

沈嘉瑶盯着糕上缀的桂，结动了动却没伸手，又是这盘糕，上回也是。

沈嘉瑶抬看向远，只看见男人修长的影，他正对着手机那说话，神莫测，光将他的影拉得很长，混了来往行人的喧嚣里。

电梯门开合的叮咚声在走廊回响时，谢易然指尖敲击着会议桌："庆功宴提前到中午，算调休半天。"他目光扫过人群，准落在低收拾电脑的沈嘉瑶上，"都别推辞，我在江南阁订了位置。"

手机突然在包里震动，她低看见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想知谢易然为什么这么对你吗？」

“不用，我自己接，谢总吃好喝好吧。”

莼菜羹的涟漪在碗中轻晃，沈嘉瑶看着他将冒着气的汤碗转了个方向，勺柄恰好落在她惯用手一侧。

他喜她？

可为什么，堂堂谢家大少爷为什么讨好她一个普通大学生？

散席后，谢易然倚在车旁，"你先回去休息，我晚到。"

她可不会忘记对方之前有多么不留情面，撕她衣服、迫她帮他来、冷地告诉她自己没得选、多次在各地方行和她发生关系的人是他。

但过送医、山找她、传授经验、现在给自己夹菜的人也是他。

太近了，他们的距离。沈嘉瑶猛地往后缩了缩，后腰撞上雕椅背发轻响。对面同事举杯的呼声瞬间变得模糊，只剩他垂眸时睫在下投的影，和那晚在归屿上同样令人心悸的压迫。

周围同事们推杯换盏，笑闹声不断，唯有他俩之间的氛围格外安静又微妙，一方小天地自成结界。

垂眸继续整理文件，发梢在脸颊投下细密的影。要不是看她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来，连带着后颈都泛起淡淡的粉，谢易然真以为对方就这么心静如。

青瓷茶盏被推到指尖。"用茉莉茶开胃？"男人的的声音裹着茶香漫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指将茶托转了个方向，避开她垂落的发丝，"温刚好。"

江南阁内，雕木窗映着竹影，青瓷碗盏摆得整齐。同事们心照不宣地将主位两侧空，笑着把沈嘉瑶安排在谢易然旁的位置，"沈助理挨着谢总坐，方便汇报工作！"有人打趣。她局促地坐下，低盯着桌布上的暗纹，耳边是此起彼伏的菜声。

沈嘉瑶刚要说"手还有报表"，周围同事已经呼着围过来。新来的小陈助理熟稔地搭住她肩膀："嘉瑶，谢总第一次主动组局，你可不能扫大家兴啊！"她被半推半搡着往电梯走，发梢还沾着会议室的檀香，余光瞥见男人倚在门框上，腕表折的冷光正若有若无地追着她的影。

"尝尝？"男人的声音裹着温的茶香，骨节分明的手用银筷夹起还冒着气的金丝枣糕，"现蒸的，甜而不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