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怎么能忘

“滚开！笨长虫....我叫你滚开！！”

“呜、呜....”男人呜咽道“对不起，乐乐....对不起。”

入得更深。

少女咬住自己的手腕，留下一圈皓白的齿痕，被他轻轻解下。

极虔诚的吻上，落下一道又一道、绵延又湿润的痕迹。

仿若抚慰。

一边吻，他一边口中还在不住地唤，乐乐、乐乐.....

“我现在一定是这世上...这六界，最幸福的龙了。”

尽管这天上地下，只独他一个。

但他不怕。

不怕了。

因为，有乐乐在。

山间夜里湿热，小屋亦是沉闷，唯余男女情动。

他的发缠上她的发、他的吐息涌过她的吐息，在无数交织悱恻的吻中，他们早就不分彼此。

哪儿知道是第几次令她难以承受时，他抚上她的脸庞。

“蠢货、坏蛋.....笨长虫。”

她不剩多少力气，眼眶泛红。

“不理你了.......”

“怎么会。”他抵上她的额头。

如山林野兽，是最原始、本能的亲近。

四目相对。

她看到墨金的异眸，眼瞳为竖。当中静静流淌着漫天星河。

多少个日夜，多少个甲子年岁。

便是这双眼，凝望过无数时辰，看碧落星汉。

寻世间再无的第二双眸。

——如今，他从她的眼中，看见了自己。

“乐乐.....”

他不再去看，轻轻地，吻上她的额前。

没有家人的她，与，世间独此一个的他。

家人......

发顶落下的吐息愈发灼热，她看见的那双眸中的颜色也愈发浓烈，脸颊都渐渐浮现出异样的鳞片。

她听到。

“乐乐....我是你的家人，我们还会有新的家人。”

“乐乐。”

对她而言，对他而言。

这是——

他如天真无邪的孩子那般，开心地笑了“乐乐。”

“——为我诞下龙子吧。”

这是，如梦魇般的话语。

直至千年。

◇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男人的身躯紧紧拥抱着她，将她越锢越紧，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惊得吃痛。

期间不是没试过叫醒他。

“乐乐...死了？不、不是，我陪着她，她陪着我？不是我.....”

“孟应！清醒一点！”

白乐果断踹了他一脚。

九重天天上地下六界四海八荒都知道龙君龙体尊贵，要给人看见了这一脚，当场能把她自个儿给喘进戒律司。

恐怕也就她敢对这条龙如此的不客气。

一袭丧服的男人被她踹到了一边，白乐赶紧挣脱了出来。

可他仍蜷缩着身子，抱着头，犹如一个被梦魇所困的孩子那般，惊恐地反复：

“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他害死的乐乐。

白乐从未见过他如此无助的模样，即使是他最狼狈的时刻。

下意识伸出的手停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