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嫦音忐忑地拿起印章轻轻压上去，容晏又扔了一本名册过来。

明明听着是真诚的赞，可容晏心里还是不舒服。

每一个人都会经她赴死，下一本就是她念自己的名字。

容晏脸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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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还用崇敬的神偷偷看他，这会却连与他对视都不敢了。

“继续。”语气冷的吓人。

她是他的人，那样胆小，他只是想给个机会让她锻炼胆量，谁不想借他的势狐假虎威，偏偏她反倒被吓得要灵魂窍一般，这会连看也不敢看他了，缩起躲在壳里，避他如洪猛兽。

顾嫦音一颗心起起落落，刚刚还在谷底，这会又因为他一番话开心起来。

她的脸实在苍白的吓人，容晏皱起了眉，从她手中名册，指尖相，惹得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顾家罪，他把她留在边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觉得我滥杀无辜，还是不近人情，随随便便就会取了你顾家之人命？”

她因为心虚好生吓了自己一番，还误会了他在试探她。

“你父亲善治，我要派他去滨州，若是他理的好，顾家便不会像你看到的那些人一样下场，亦可以官复原职。”

“起来。”

顾嫦音连忙跪了下去。

她听他并没有看穿她的份，心里松了一气，下意识补救着：“殿下将来一定是明君。”

容晏看着她惊恐的模样，突然有些气怒。

容晏盯着她看了半晌，猜几分，自认为还算柔和的询问，顾嫦音听在耳中却如炸雷一般。

“你在想顾家是什么下场么？”

她确实在想这个，可太殿下为什么连她想什么也知，难刚才那些真的是在敲打她，难太殿下看穿了吗？

他对她不够宽容吗，别人想求一个和他说话的机会都千难万难，她却这样避之不及的害怕表情。

极力忽略心底的不舒服，面如常叫人拖走了那个官员。

“坐下，自己看。”

她知他理那些人害得现在滨州民不聊生，但她无法向他解释自己为什么听见那些人被死会害怕。

顾嫦音觉得自己欺君，自然害怕，心里却并未这么想他。

他看着苍白着脸越站越远的人。

明明之前还握着他的手臂，那样信任又依赖地看他。

容晏把写了批令的文书扔过来。

有人被惹的憋了一肚的气，有人愣愣脑毫无所觉，还喜滋滋庆幸又逃过一劫。

顾嫦音呆呆看着小太监们撒了去味香灰地拖地，又看着他们离开。

顾嫦音咬着，抬悄悄看他的侧脸，又看了看批文，见上面墨迹都没，想来他刚刚就是在写这个。

“盖上吧，今日就会递下去。”

“我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容晏这会连神都不分给她，随手指了他专用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