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萧知遥摆摆手,“算不得多喜欢,只不过这是我幼时,家里一位长辈临别前所赠予的。是他怕我年纪小看不懂,特意誊写注释过的版本,所以也并不完整,只写到了第五重。将军若是对剩下的感兴趣,回头我再把原典也送给你。”
“……这太贵重了,奴受之有愧。”
“小事,那就这么说好了。”萧知遥笑着道。又不是什么宗门不传秘籍,且不说练了这么多年她早就倒背如流了,等她突破九阶了,自己也能写一本一样的,甚至还能写的比现在这版更详细。
裴玉岁抿着唇,好一会才道:“谢殿下赏赐。”
只有一把椅子,萧知遥和裴含殊干脆都站着,她看着仍保持跪伏之态的男人,心里叹气。
也不知道这人平日在家里究竟受了多少委屈……
裴含殊本来只盯着他看,突然走到他面前蹲下,扣住他下巴强迫他仰起头,却什么都没说,似乎在端详他的脸。
萧知遥正不明所以,听见她轻笑了一声:“阿遥,果然还是你有本事,我可是头一次看见他害怕呢。”
连那些大刑都不惧怕、面对生死也淡然无畏的男人,居然因为在一本送错的秘籍而害怕……
在害怕什么呢?明白自己的低贱,却玷污了“恩人”的东西,怕遭到她的嫌恶吗?
萧知遥:“啊?”
害怕?怎么看出来的?他为什么要害怕,她又不会吃人,何况这完全是她的失误。她忍不住看了裴玉岁几眼,怎么看都是没有表情。
裴含殊又笑了一下,没有解释。
算了,不重要。萧知遥按住她仍扣着裴玉岁下巴的手,对着他道:“将军,这里没有外人,您起来吧。”
怕他担心裴含殊发难,萧知遥又补充道:“别忘了中秋后您答应过孤什么。”
——那日分别之时她曾同他说过,她们二人既为同僚,应当相互尊重,此后在她面前不要再以奴自称,否则便是对她不敬。
“哟,兄长都有小秘密了。”裴含殊收回了手,她不知道那天她们发生了什么,颇为好奇,“他答应了你什么,让我也听听?”
裴玉岁闻言眼睫微颤,他垂首,只回答了萧知遥的话:“醒课尚未结束,奴……”
他停顿了一瞬,还是没改自称,继续道:“奴不能起来。”
她们来时他正好还在受训……这倒不是家主刻意针对他,裴氏的规矩向来是如此,无论是谁,训诫或受罚时都只能跪着,哪怕是各位小姐也一样,不然便算作蔑视家规,会受到更严苛的惩罚。
哪怕这是太女殿下的命令……可既然被小姐看见了……若他违抗家规,她当着太女的面不会说什么,但事后一定会再拿这个当理由折磨他。
萧知遥吸了口气。
好无力,好想骂人。
“规矩是吧,行。”萧知遥道,“罚完他就可以起来了是吧?”
她此行北疆还有诸多疑问未得解答,问了隔壁朔月卿,她却不愿说,只能指望来问裴玉岁了,她可没有听人跪着回话的习惯,又不是犯了错。
“理论上是这样。”裴含殊愣了愣,“阿遥,你不会是想……”
萧知遥走到桌前坐下,侧身看她:“孤既是太女,那便算半个天下之母,代行你家家法,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