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裴玉岁的院并不大，内里就更是简陋，几乎没什么件。门便正对着床榻，被褥与衣整齐的摆放在枕边，窗边放着一张矮桌与一把竹椅，除此之外唯一能称得上是家的就只有一面书柜，与她们刚去过的朔月卿那边全然不同，也和裴氏一贯奢靡的家风格格不。

甚至还是她初学时，惑心哥哥亲自给她抄的、她了很多笔记的那版！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

我。”

萧知遥认识那把刀。裴氏有一刀冢，每一个嫡系的女娘在成年时都会前往刀冢，在那里获得一把独属于自己的月刀，裴殊那一把也是在刀冢得到的。刀就是裴氏女的另一半魂魄，对裴氏族人而言，死后葬宗陵、刀寂于刀冢，才是真正的安息。

为男，竟也让他取了月刀吗……太果真十分喜这个徒弟。

突然被黑历史大放送，太女殿下的表情一时有失控，只是她下意识质问完后就自己想起来了原因。

萧知遥：“？”

如果她没认错的话，那好像，是她的《红莲剑诀》？

“将军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没有怪您的意思！是我自己记不好……您快起来！”

真是……

裴殊在边上好心提醒她：“阿遥，你刚刚那个句式，后面一般接的都是栽赃他偷了东西的问责。”

不然再怎么样她也不会送本剑诀给修刀之人啊！

她无奈地：“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大概是当时挑书的时候没注意，不小心把这本放去了。”

裴玉岁的书柜摆放的也很整齐，其中不乏封泛黄、明显有些年的古籍，还有一本正摊开着放在矮桌上，看起来主人不仅平日经常翻阅，似乎在晚训前也正在阅读，边上的笔墨都未。

但萧知遥最不解的还是裴殊对裴玉岁的态度，裴小侯女和大小不同，她从来不会吝啬对侍的，玩腻了另说，在腻之前她绝不会让自己人受半委屈，一如先前为她那十五弟弟买地契开医馆，连皇女都不怕得罪。她也从来不什么得不到就毁掉的缺德事，裴小侯女何等份，多的是男人为她神魂颠倒，愿意跟她的就跟，不愿意的她也不屑多看。

“怎么会呢。”裴殊笑着，“不过，要是以前的你，才懒得这琐事。”

萧知遥目光凝固了一瞬，有不敢相信自己的睛。

也不知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说了她的王府就要守她的规矩，结果守着守着就全守没了，现在居然连这平常的小事都看不过去了。

合着搁这说她多闲事呢。萧知遥懒得搭理她，别人她自不会，但裴玉岁再怎么说也是弦月卿，红月血骑为大生死，刚遭到重创，他也为了救太受了重伤，裴公却如此苛待他，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有病啊！

以萧知遥的力，一就瞅见翻开的那一页上姜醉离誊写的清秀字，边上全是歪歪扭扭的丑字，还混杂着丑丑的鬼脸简笔画，毫无疑问是她小时候的大作。在她的写画边上又多了一些新的文字，字迹工整，笔锋有力，显然是裴玉岁在翻阅时留下的批注。

“送去的东西，岂有收回来的

大概是她反应太大，她似乎瞧见那面无表情的男人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现了裂痕，但他什么都没有辩解，向她跪伏请罪：“僭越了，玷污了您的珍藏，请您责罚。”

可裴玉岁本人都没怨恨，她又还能说什么呢。

她对裴玉岁的态度实在太异常了。

裴玉岁没有起：“既是您心之，还请您取回。”

难怪上次和师尊去藏书阁时没找着呢，合着被她一顺手打包扔北疆来了啊？！

朔辰节的时候她给几个妹都回了礼来着，因为中秋的再见之缘，她就顺手往裴府多送了一份给弦月卿的礼，让裴殊代为转……但她记得她当时选的都是刀谱之类的……这么说来刚刚好像的确在他书柜里瞄到了几卷熟的功法。

矮桌上放着一把制式古朴的金柄长刀，刀柄与刀鞘都雕刻着暗沉的符文，上面没落一灰尘，一看便十分受主人珍，时常拭打磨。

真是令智昏啊令智昏。

无论如何这也是男的闺房，萧知遥没多看，只随意扫过了几本放在表层的书卷，几乎都是各朝大家撰写的兵书，还有功法。至于他桌上的那本……

受不了了怎么会有这么丢人的事……

——当年京中情况复杂，姜醉离最后一次来雪山向她告别，听说她准备习剑，选的还是红莲剑，他怕她年幼看不懂那本简洁奥的剑谱，就在走之前了一本他注释后的版本给她，只到第五重，以方便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