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姬墨舒不知该说什么了，该表彰一下这位老村长吗？缺盐缺粮都死到临了，居然还能沉得住气，到底是对全村负责？还是麻木？她分不清了。

“你们不知山坳村现在就是疫区吗？”

她的话引起村上下一片哗然。村民瞪大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浑浊的双里面布满困惑。

“这……我们村是疫区？”村长摇晃了下，“官人这可不能说笑，我们村没有死人，难有人偷偷城……”他怀疑有人背着他偷偷城把瘟疫带回来，气的是满脸通红，熬了这么久，被哪个混小毁了。

姬墨舒见他们这样便一切都想明白了，这是计，一场来自官府心布局的计。可笑至极，形容官府，居然用到计这样的字。

“是这样的。”她对村长说。

“这……官人，我们真的不知呀，我们村一切照常，没有饿死人，也没有病死人，望官人明鉴。”村长扑通一声跪下来，急得不停磕。见状，在场的村民也都跪下来，咚咚咚的磕声似乎能把地都砸一个。

姬墨舒觉得脑袋都嗡嗡响，她拿顾婉约给的那份所谓的死亡名单，翻山坳村的那一页，“我知，此次就是为了调查而来，这些人，村长可能实？”

村长接过名单，略微看了下却发现不识字，惭愧的看着姬墨舒。姬墨舒也不在意，便脆念，念了几个名字，村长一雾的表情。

“怎么了？可是不认识？”

“认识，这些都是我们村的人。”村长，又补充了一句，“可他们都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苏娘的微微眯了一，姬墨舒作平静继续念，随着一个一个名字念下去，村长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中光到最后的迷茫，除了最开始的十个名字是认识的，后面的三十几个都是不认识的，并不知是哪里的人。怕她们不信，村长还拿族谱，一一对应，确实前十位是本村人，最近的是去世一年的，最久的居然是十年前。

“……”

到这里，苏娘的脸已经黑成了炭火，果然是如此。若猜得不错，死亡人数大多都是已经埋土里都嫌久的人，为了贪银，这群虫放任灾情扩散，教唆暴民闹事，为了看起来更真实些居然连死人都可以扒来利用。

岂有此理。

姬墨舒压低声音问村长，“村长，你可知这些名单是什么？”见村长一脸疑惑，她严肃的，“这些可都是上报朝廷的死亡人数，用来评估灾情的，村长，你可知这代表什么？”

代表着什么？纵然没见过市面，但到了这个地步只要不是傻都能明白，村长再次重重磕，“官人冤枉，我真的不知，我不知为何去世的族人会变成受灾死亡的人，连村变成疫区都不知，冤枉呀官人。”

“真不知？”

“不知，我们真的不知呀。”

“我们村真的在这里半年没去了，实在不敢瞒，望官人明鉴。”

“官人明鉴。”

看着满地瑟瑟发抖的村民，苏娘觉得好奇，她挑眉问，“既然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你们为何不去告？告了这场闹剧就结束了。”若说贪腐杀不尽，除了人本就贪婪以外，还缺乏契机，也就是状告。这些村民都不告这些狗官，她想治都没借，总不能每次都要她亲自到各地取证吧？那效率就太低了。

“这不成，我们哪敢呀，况且，怎么告的动。”村民几乎本能便摇了，不带任何迟疑的。

“你们不去告怎么知不行呢？”苏娘就不明白了，为何这些百姓这么不相信官府？她不死心，“你们得去告他们知吗？去告，想尽办法告，告县衙不行就告州府，告州府还不行就想办法托人告御状，总有一个行的。”

“不成不成，我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可经不起，这委屈忍忍就过去了。”村民们态度是一致的合拍，依旧看不到任何想告的意思。

苏娘抓耳挠腮，治理国家多年，这些偏远地区的百姓似乎对皇帝没什么印象，对这些百姓而言，皇帝仅仅是一个书面词，他们几代人都不会接，不皇帝是明君还是昏君，到了他们上并不会有非常明显的区别。

她还要说些什么，姬墨舒拉住她，“算了，民不与官斗。”

苏娘提了一气，终是缄默下来。姬墨舒把族谱抄录，随后便离开了山坳村。

接下来的几日她们依次走访附近的村，对他们的真实情况。如她们所料，不是死于意外还是死于打架，就连祖坟里埋着的都被扒了来，只要是死人便都归到灾情上面，因此便有了数量可观的‘死人’。姬墨舒还发现大分死人并非是灾区的，是死后被有意落到灾区，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