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人不怎麼愛喝的酸茶,得配著蜂蜜一起喝才行。”言訖,他從桌上一個瓷盅裏舀出一勺蜂蜜,攪拌進了沈朝顏的茶盞。
沈朝顏漱了口,心情平復許多。她的目光落回到斟茶的白柳望身上,意有所指地對他道:“是李署令說你或許在這裏,我們就想著來碰碰運氣。”
白柳望放下茶壺,茫然問:“郡主和謝寺卿是專程來尋我的?”
沈朝顏點頭,“因為李署令說,你是趙署令生前最親近的人。”
許是因為聽到趙署令,白柳望有明顯的一瞬失神。他的眼神空茫了片刻,良久才垂下眼眸,頗有些落寞地自語了句,“我師父……”
沈朝顏跟謝景熙交換一個眼色,緩了緩,才繼續問他道:“趙署令生前,據說見過兩個來自豐州的兄妹。我們想知道那兩人與趙署令的關係,還有那一晚,他們為何要去香來閣?”
白柳望一怔,不解地問沈朝顏到,“若是小人沒有記錯,這已是五年前的事了,不知郡主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沈朝顏坦白道:“因為我們懷疑,豐州刺史和陳尚書的死,或許與多年前的這個案子有關。”
“什、什麼……”
此言一出,白柳望身形一晃,藏於袍袖之下的五指倏然收緊,將外袍都抓出道道褶皺。“郡主是說……我師父的死,或許不是意外?”
沈朝顏不語,沒有否認。白柳望看著她,一時只剩怔忡失語。
時值夏日,他穿著單薄的長衫,握拳沉默的時候,沈朝顏便能看見他因努力克制情緒而顫抖的雙肩。
三人一時皆默。
半晌,白柳望終於從排山倒海的情緒中緩過來,強自咬牙吞咽了幾次,才緩緩地道:“師父生前,確實見過兩個豐州來的兄妹。可究竟所為何事,白某並不知曉,只是……”他踟躕地補充道:“既然,郡主懷疑陳尚書之死恐與師父有關,我倒是突然想起一事。”
白柳望轉身看向沈朝顏,眼神篤定,“師父生前,與陳尚書是摯友。那日去香來閣,原是赴陳尚書之約。可不巧的是,那天不知為何陳尚書因故並未前往。直到香來閣大火,他才從刑部匆匆趕來……”
沈朝顏背心一凜,下意識轉頭,徑直便撞上謝景熙的視線。這麼一來,白柳望的供詞,與之前韋正所言,全都對上了。
所以陳尚書若是死於復仇,那麼兇手便多少會與趙署令的死有關……
思及此,沈朝顏便也不兜圈子,直接問白柳望道:“陳尚書遇害的那一夜,你在哪里?”
白柳望先是一怔,而後反應過來沈朝顏的用意,坦白道:“那夜給陳夫人瞧完病後,白某在日落之前便離開了,陳府家僕皆可作證。”
沈朝顏點頭,又繼續問:“你曾說陳尚書服過你開的藥?”
“是的,”白柳望沒有隱瞞,“那日正逢小人給陳夫人診脈,陳尚書說他近日總是少眠,小人就順便也給他寫了一劑方子。不過,許是小人學藝不精,陳尚書並未藥到病除,故而後來還是勞煩李署令親自看的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