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即回頭去尋李署令，果見他像是無意窺得什麼秘辛一般，慌亂地將目光移開了。

沈朝顏不急，繼續眉飛舞地問：“先帝嗣艱難，而立之年才有皇嗣，這事你知麼？”

“這是什麼茶？這麼酸！”她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白柳望端著茶回來，見沈朝顏好奇，便笑著解釋到，“這是茶然居那個說書的林先生的話本，小人沒事總愛去聽一聽。”

白柳望見狀，立馬隨的手帕給她。沈朝顏捂嘴轉，把茶都吐了個乾淨。

“怎麼？”她回頭，雙眸晶亮地看向謝景熙。

兩人跟著李署令，來到了白醫師居住的小院外。因著後面的問話不好讓人知曉，兩人便讓李署令先下去了。

謝景熙被她這天上地下的問題問得耐心耗盡，臉一沉正要發作，卻見沈朝顏鬼鬼祟祟地湊過來，以手掩小聲：“可先帝當年是用了趙署令的藥才得了嗣，這件事只有皇宮內院和太醫署的人知。”

“郡、郡主……”他起，有些手足無措的樣，看見謝景熙，也僅僅失禮地囁嚅了一句，“謝寺卿。”

“哦？那個呀？”沈朝顏挑眉，嘴角也多了一抹神采，坦白：“你我拜過一半堂的事，全灃京都知的吧？”

沈朝顏更是不解，“白醫師是個愛之人？”

沒頭沒尾的一句，聽得謝景熙蹙眉。

李署令頗有分寸地墜行在兩人之後，遠遠地隔一段距離，生怕聽了兩人的私房話。

白柳望正在案前看書，見到謝景熙和沈朝顏，他驚愕地放下了手中的筆。

“非也，”李署令：“杜鵑是，亦是鳥，杜鵑啼歸，常用於悼念離人。白醫師是在趙署令去世後在這裏種的杜鵑，大約更多是悼亡緬懷之意。”

沈朝顏心情大好，步履輕快地沖在前面，行至後院回廊的時候，視野倏被一片妖冶鮮妍的海佔據——雪白、豔粉、殷紅，在秋日陽下如火如荼，遍地燃燒。

白柳望一怔，慌忙給沈朝顏賠罪：“這是灃

“……”謝景熙一悶。

李署令笑了笑，只：“這不是太醫院的藥材，是白醫師種的。”

白柳望這才回神，手忙腳亂地引他們進屋。

之前在陳府的時候，三人便見過，故而白柳望當下便認了兩人。

“杜鵑？”沈朝顏詫異，“杜鵑能什麼藥？”

“……”還會給人帽的。

謝景熙擔心沈朝顏借題發揮，便不好計較，只在經過這人邊的時候狠狠剜了她一。

沈朝顏隨意在蒲團上坐下，目光落到案上那本叩起的書上——竟然是本探案集。

許是察沈朝顏中驚訝，李署令自覺上前兩步，解釋：“今年氣候反常，這杜鵑不知怎得就開了兩季。”

留。

謝景熙被氣得冷笑。而前人卻拍拍他的肩，幸災樂禍地：“大丈夫不拘小節，謝寺卿一心查案，是不會在這些小事上計較的。”

秋陽斜照，穿過廊簷的雕落在她齊整的髮髻上，鍍下一層光，尾都仿佛染上一層淺淡的笑意。謝景熙略微一怔，見李署令識趣地退遠，才故作淡定地問沈朝顏：“方才你與李署令說的到底是什麼？”

房間不大，只有一個會客廳和一個單人的臥房，中間用一個雕的月門隔開，實則站在門就能看見床上鋪落的帳幔。白柳望給兩人搬來蒲團，轉又去沏茶。

“這樣……”沈朝顏若有所思地囁嚅，只覺自己的小臂被誰往後輕輕拽了一下。

沈朝顏難得擺副平易近人的架勢，笑著問他到，“不請我們進來坐坐？”

所以…… 謝景熙背心一凜，回想起方才她說完之後，李署令看他的神——驚訝、疑惑、惋惜……

沈朝顏不甚在意地應了一聲，下意識端起茶盞抿了一。然而茶，她一噎，險些將嘴裏的東西都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