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心?”
黑衣人愣了愣,饒是帶著面具,沈朝顏都能感受到他不屑的表情。他什麼都沒解釋,聽完霍起的問題轉身就走。
“回來!”霍起喚住他,故作鎮定地補充道:“好的,恭喜你通過考驗,我們相信你了。”言訖便麻利地躥到了黑衣人身後。
“……”沈朝顏無語,但也默默地跟了上去。
三人手腳利索地出了廄棚,發現東南角的岩壁處果然沒有守衛。霍起率先攀了上去,又扔下事先準備的麻繩,讓沈朝顏捆在腰上。
月上中天的時候,幾人終於翻過矮崖,擺脫左驍衛的搜查。
沈朝顏四仰八叉地躺著,累得看月亮都是雙影兒,等她終於緩過氣來,往右一掃,只見空空如也的岩頂。黑衣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無聲息地走了。
“喂!”沈朝顏一骨碌坐起來,左邊一腳,踹得霍起也跟著彈了起來。
“人跑了!”她氣急。
身旁的霍起看了她半晌,慢悠悠地回一句,“我知道啊,剛我還跟他告別來著,人沒理我。”
“……”沈朝顏無話可說,只聽霍起還在念念有詞,“這哥們兒人不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仗義!我看人能處,下次若還有機會見面,我問問他可願隨我從軍一展鴻哎喲!”
沈朝顏懶得聽他瞎叨叨,打斷他問:“說說你剛才查到的東西。”
“哦!”霍起想起正事,如實道:“第三個馬棚裏,有梁州馬共六十三匹。而且,我還找到了這個。”
霍起從懷裏掏出一卷東西,沈朝顏接過來一看,發現是個帳本。
“帳本上記錄,這批馬是今年初由戶部撥款給太僕寺,由其專款用於左驍衛和金吾衛的馬匹採購的,共一萬六千兩。”
霍起道:“可是他們只記錄了馬匹的數量,並沒有記錄馬匹的種類,這就讓他們可以偷龍轉鳳,用便宜的梁州馬,代替朝廷規定的草原馬。”
如果按照這一個廄牧所查出的比例來算,一匹被調換的馬拿走四十兩銀子的話……那至少是五千兩的軍餉被貪墨,這都還沒算上運送馬匹的路費和人力。
“戶部、太僕寺……”沈朝顏囁嚅,“這都是王瑀的羽翼,所以這筆錢等於是進了王瑀的口袋?”
霍起眼睛一亮,咬牙罵道:“好個老匹夫,自己偷拿軍餉,還敢把罪名栽贓到老子頭上!看老子明天就參他一本,弄死他。”
沈朝顏翻出一個圓潤的白眼,對霍起道:“你沒見今晚他們已經連夜把馬匹都拉走了麼?”
霍起一怔,想起來了。
“他們估計聽到了風聲,現在正忙著消滅證據呢。光靠這個帳本?”沈朝顏晃了晃手裏的本子,撇嘴道:“你根本證明不了王黨貪墨。”
“也是……”霍起頹喪地扔了顆石子。
小石子“啪嗒”一聲,彈著跳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