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摇摇头咕哝着点评：“谁知道他喜欢你这样白兮兮、瘦巴巴的……”

赶紧转移话题！再这样聊下去我头都要炸。忉利天把酸奶咽下去，问他：“首领叫弗栗多过去是什么事情？达玛知道吗？”

“别担心！这事和你无关，也不算无关——”他想了想又说：“这半年，驻地的砂井眼见着越来越干，昨天又有一口井，连湿砂都打不上来了。”

“全球变暖的地域化表现吧，地下水位线越来越深。”忉利天顺口说。来之前狂热的野生动物爱好者帝释天塞给他好几大本《世界地理》特别版，还兴致勃勃给他讲解号称“恩克拉多斯之墙”的风暴有多壮观，杳无人烟的撒尔罕荒漠有多神秘。“哥哥，你看、你看！”忉利天想起弟弟讲述时眼睛都在发亮，忍不住勾起嘴角。如果是你来这里，大概会比我开心得多吧。

“啥？”达玛没听懂，也不打算深究。继续解释：“所以首领他们打算再组织一队精锐人马出去找水源。帕萨尔说这次要找到‘落月泉’，如果找到，我们也不用一直换驻地啦。所以，他想拉上弗栗多，他观星辨位的本事一流。”

弗栗多大概率会答应。很明显，这不单是个请求，更是个交换。这种套路惯于谈判的他可太熟悉了，用弗栗多稀缺的能力，换取“他的omega”平安呆在部落的资格。可是，落月泉？他想起来了，帝释天塞给他的那些书里有提到过一个神秘的，季节性淡水湖泊……

达玛何其聪明，见他神情怅然，立马探过身安抚性拍拍他的手：“别担心，弗栗多不在的时候，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保管没人欺负你。”

忉利天勉强冲达玛笑了一下，继续沉思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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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栗多慢腾腾往回走，战无不胜的特种兵现在有点害怕回去。接近正午，日头把周遭晒成一片白晃晃的幻境，他想着昨晚在暗夜里浮动的洁白四肢，手指接触温热的皮肤感受到的弹力，花粉般的芳香。驻地被晒得过曝，明丽的日光流泻，毫不留情地洗涤一切旖旎的回想。刚上床就告诉他要分开，弗栗多心事重重，无论怎么解释，都属于渣A行为吧……

他硬着头皮掀开了帐篷帘子。

里头只有达玛一个人。

“忉利天呢？”他有点懵。

“他说去找你，你们没遇见吗？”达玛吃惊了。

这家伙！他即刻转身往回走。大太阳下，驻地只有零星几个人在走动。你以为这里是耶路撒冷还是善见城？你语言不通，部落里又到处都是落单的alpha！路上有熟人笑嘻嘻打算招呼，被弗栗多一脸杀人的表情吓到不敢吱声。佣兵无头苍蝇般转过一顶顶连着的帐篷，像在一团灰黄色模糊的沙丘迷宫里乱窜。日光把帐篷顶浇得白亮，一股皮革和尘土的味道烧着鼻腔。没有，没有，没有！弗栗多恨不得不顾礼仪冲进每顶帐篷里去搜索一番。

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是帕萨尔的大帐。有几个人在敞开的帐篷入口探头探脑。弗栗多急急跑上前去，堆在门口的几个哈维族alpha看清是他，十分自觉地让了一条道来。他穿过仪仗队似的看热闹人群，走到帘子挂起来的大帐门口。里头只有两个人，帕萨尔坐在上首，一个颀长的身影笔直站在高大空阔的帐篷中间。

忉利天？！

有人从后面拽住他衣襟，那几个看人的哈维族alpha，其中有个叫阿里的，开口道：“别进去，弗栗多，他们正说到有趣的地方。”他不知道忉利天又在搞什么事情，但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忉利天离开帐篷绝对不是达玛说的那样，来找自己——不过是个哄人的借口——他是要来找帕萨尔。

可他找首领干什么？

微风稍稍吹动忉利天裹得十分业余的头纱，他瘦削的后背挺得很直，有一缕不老实的金发从侧边垂下来。火焰般的白光在他身上打出清晰的明暗分界。omega下半身像了镀了一层水银，上半身，只有白皙的脸庞月亮般皎洁镇定。

“你还知道什么？”帕萨尔的声音像闷雷。

“古希伯来语的《玛斯纳维》，也就是你们的《奥义书》，最后一章，其实是暗示了‘落月泉’的位置。”忉利天答道，接着，他听见忉利天用一种富有节奏，空茫得近乎神谕的声音念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