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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
檐下扫雪的道长看了看萧北阙,又看了看闭目跪拜的宋南归,轻叹着摇了摇头:“此间缘法不便道破,请回吧。”
萧北阙的目光在院中系满许愿红绸的树枝上停留片刻,露出一点了然而又复杂的神情,沉默着朝道长拱手行了礼。
逛灯会,最重要的当然是放灯。
承载着愿望的天灯缓缓升空、融入万千灯盏组成的长河,越升越高,直至消失在视野中。
当第一团新年烟火在夜空中绽放,举着花灯的孩童们追逐笑闹着穿过人流,两人于一座拱桥上驻足,望向河面上飘荡浮游的莲灯。
天灯融进星海,河灯汇入江流。此情此景不似人间,却似梦中。
同游京城灯会,这样的事怕是一辈子也不会有几次。宋南归转头,正望进萧北阙含笑的眼。她只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就被牵起手,而后十指相扣。
萧北阙扣得很紧,紧到他们都有点痛,手心微微沁出一层薄汗。
“就在刚才,我几乎觉得这辈子圆满了,”萧北阙闭眼,凑近,隔着面具与她眉心相抵,“能和你一起来看灯会,我很高兴。”
客栈客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又迅速反锁,两枚狐狸面具匆匆掉落,滚进柔软的地毯。
谁都没去点灯。
萧北阙在一片朦胧的昏暗中俯身吻她,温暖又轻柔的吻从眉心到鼻尖,最后落在唇角。
“像在做梦。”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揽着宋南归腰身的动作像捧着一颗易碎的琉璃珠。
他们都不懂接吻,只能近乎笨拙地追逐对方的唇舌与气息。混乱中宋南归的后背撞上冷硬门板,随即腰身一轻,被萧北阙就着缠吻的姿势抱起,绕过屏风往里间而去。
蓬松柔软的被褥骤然陷进一块,她跌坐在萧北阙腿上,环抱着宽厚肩背同他接吻,无措的指尖揉皱了他的衣料。
进宫前家中曾教过她该如何逢迎,可进宫后的侍寝总是走个过场,她对先帝提不起兴趣,先帝也千万般防着她和身后的宋家,于是不知情事,更不知与心上人接吻亲近的感觉。
可后腰陌生又温暖的酥麻感不是做梦。她攀着萧北阙的肩膀,在愈发深入缠绵的吻中喘息,蹭乱了发髻也扯松了衣衫,只觉得自己快要融化在对方怀抱里。
萧北阙拨开她散乱长发,顺着纤细颈侧落下轻浅的吻。宋南归的衣袍早就蹭得松散,只轻轻一扯就能看到半边莹润白净的肩膀。
他只是扶着宋南归后颈,同她接了个吻,随后拢紧衣领,将她揽进怀里。
“...抱歉。”他的声音埋在宋南归发间。
与心上人亲近本是水到渠成的事,可他们的身份终究是星官与太妃,能有今日已是实属不易。倘若发生意外致使宋南归卷进不必要的麻烦,那才是真的害了她。
宋南归的吻落在他眉心。
“我知道的。”
分明是朴素到不能更常见的衣袍,可窗外的新年烟花将两人铺展的衣摆映得绚烂,恍惚竟像是又穿上了星官与太妃的华服。
——看着是华服,其实不过两道枷锁。
屋里依旧没有点灯。欲望散去,烟花燃尽,两人在昏暗中静静拥抱。
良久,不知是谁轻轻叹了口气。
次日清晨,宋南归是被鞭炮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支起半身朝窗外望去,见天刚蒙蒙亮,几个孩子将点燃的鞭炮引线往地上一丢、嘻嘻哈哈捂着耳朵跑回檐下。
吵,但毕竟新年,也算情理之中。她打了个呵欠,又躺回被窝里。
“醒这么早...不急...再睡会...”萧北阙也被鞭炮声吵得半梦半醒,见她躺回被窝,很自然地展臂将她揽进怀里。
宋南归枕着萧北阙的胳膊翻了个身,抬眼打量他半梦半醒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