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实回答：“都疼。”

“下次别穿这么厚的，”男人面覆了层寒霜，动作却温柔了许多，“伤捂着容易染。”

“丑陋的疤痕、异样的光，这些你不以为意的折磨，从我生起如影随形。”

男人微微蹙眉，又重复一遍：“伤在哪？”

越说，越觉得难过委屈，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哭声愈发悲痛、刻。

韩淼茫然无措，傻傻问了句：“那谁能帮我？”

她努力保持镇静，睛却不受控制地瞟。

“面重要还是健康重要？”

韩淼环顾四周，医务室不大，仅有一张病床，也是形同虚设。

他语气平淡得很，韩淼却是心里一凛，从这话里听来不悦。

“你的学生卡掉了，上面有你的信息，”男人弯腰捡起，递给她，“容我自我介绍，我叫晏礼。”

“打扰了。”韩淼声音恹恹的。

“打的时候不疼？”

她拖着沉重的躯，往前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

韩淼被呛得说不话，情绪一激动，泪在眶里打转。

“可是被人看到，他们会议论的。”

许是少年人的自尊心作祟，韩淼羞于袒这些耻辱的伤痕，毕竟被人戳脊骨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哦……嘶。”尾音陡然变调，灼烧般的疼痛，刺激得韩淼倒了凉气。

“谁在乎你叫什么？”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原来是她多心了。

韩淼赶说：“之前上育课，不小心伤了，现在还有疼，可能发炎了吧……”

男人懒得揭穿她：“把伸过来。”

犹豫片刻，鼓气勇气问：“我能等她回来吗？”

“不对，”韩淼抹了把脸，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怎么知我的名字？”

男人很，线条薄而利，苍白肤隐隐泛着清灰，浑透着一冷漠和颓丧。

轻飘飘吐两个字。

男人着眉心，无奈：“韩淼，别哭了。”

“坐这。”那人搬过来一个凳。

那病态的偏执，也暴得一览无余。

韩淼内心os，这能一样吗？

她现在的样，疯癫、怯懦、无助，像一只绝望的小兽。

韩淼愤怒地控诉了一大堆。

“这世上本没有人在乎我。”

视线及瞬间，他的眸而沉，视线像是有了重量，压迫得人不过气。

韩淼尴尬地撩起，低一看，膝盖上老大一片乌青，错落着数条胀的伤。

“温医生是你什么人啊？”

“韩淼，这些罪恶滋长在暗里，它们是见不得光的，”晏礼蹲下，与那双通红的睛相对，语气温柔势，却冷得很，“所以警察帮不了你，温欣更帮不了你。”

韩淼却被这句话彻底激怒。

不过他今天心情不错，也许可以试着拉她一把。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更快捷，更有效。”

“韩淼，我会拯救你。”

“我尝试过逃离这里，可我没有钱。我还没成年，甚至不能打工。”韩淼慌不择言，越说越混。

看起来不像是个好相的人。

她脾气蹭地上来了：“你懂什么，光是那些唾沫星都能将我淹死。”

韩淼瞪大双，一怪异的恐惧，涌上心。

到底是真没用，还是不敢？

“伤在哪？”他离得太近了，连轻飘飘的问询，都带着压迫。

他嘴阖动。

“你确定只是伤？”男人随便扫了，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遭遇家暴或校园暴力，短暂逃避是没用的。”

“很重要？”

她捂着剧烈地咳嗽，止不住颤抖。

半晌，晏礼从咙里挤声轻笑。

“我自己来就行。”

“别动，”他稍微用了力，住她挣的小，“我是医生，你要合我。”

“也没有人能帮我。”

“不是不是，”韩淼慌忙否认，“就是想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你没有挨过打，没有被人堵在巷角，低声下气着屈辱的事，没有被最亲近的人嫌弃，说你是个累赘。”

“还早，”那人睛俯看她，冰冷冷的，很不耐烦，“你有急事？”

他问得理所当然，没有不屑，没有瞧不起，却莫名燃韩淼的怒火。

“那又如何？”

晏礼扣住她的后颈，桎梏着她抬起，迫使明澈的双眸里，完全映着他的倒影。

男人沉默地听着，在心里冷笑。

她小声反驳：“报警也没用。”

倦意，“如果你是来找温欣的，那她不在。”

“能不能轻？”

“其实你不需要依附别人。”晏礼温柔地抹掉她角的泪。

“啊？”韩淼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