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痛得龇牙咧嘴,因桌案不长,又依着谢尘音摆弄,额几贴于地,十指在桑木案上近乎抠出十条长痕。
唉,想他裴三少爷,向来是家里掌上明珠,平日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样样娇贵,从小到大没挨过一顿打,受得最重的伤还是自己摔的,怎么会有今日这步田地。
他并不怪谢尘音,只恨自己考虑不周,今日起晚,仓促出门,害了谢尘音不得胜。
又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是背对着谢尘音,没让他看见自己这般丑相,坏了在其心中本就不甚美好的形象。
疼就疼些吧,谁叫自己偏好谢尘音这一口呢?
虽然这般的“亲密接触”并非他所设想的。
只是——,单往一边扇去,料是久习花间游的也难捱。
裴赴春倒吸好几口凉气,他贝齿发颤,缓缓开口道:“道长...”
“啪!”回复裴赴春不成调声音的是谢尘音随心所欲的下一击,不知他是故意装聋还是真没听见。
裴赴春又挨了几下不见谢尘音做声。身后疼痛着实难忍,却恐音小不入谢尘音耳,艰难提高音量道:“好道长...啊!痛、你饶了我罢…”
“道长不痛。”谢尘音应道,“为何要饶你?”
“咳、”裴赴春每说一个字都极费力气,此刻脑内搜索不出合适理由的一二三点,跳转了个思路斟酌词句回道:“那……道长否换一处训诫?”
“哦?训诫何处?”
“另、另一边。”
“另在哪?”
“还请道长训诫赴春的...左臀。”
“为何要训诫”谢尘音尾音吊起,手中扇子展开又收,挥下时裴赴春反射性紧绷闭眼等着新的一击,谢尘音却只是用扇骨戳了戳那坨高肿红热略发硬的软肉,“裴少爷的左臀啊?”
裴赴春脸颊绯红,一时语塞。
平日里虽然随着那些青岩的师门子弟互说浑话,如今真真对上心上人倒难以启齿。
裴赴春羞于作答,谢尘音也不急,依旧有一搭没一搭地揍他。只是裴赴春在交谈之际得以短时缓解的右臀反而更疼了些。
可是再难启齿也有启齿的时候,难道他还真能和痛楚相抗衡死花间嘴硬不成?
“我..我错害道长名剑大会败与他人,是我,呃..!不该,不该粗心大意,啊…!”
“仅此而已?”
“唔哇——,不该让下人和、接引人…相约…交易。”
“交代清楚,什么交易?”
“是…让接引人……,使我,和道长同战一局…”
“赴春……,该罚当训。”裴赴春说完,深深低下头,只恨地上无缝,恨不得钻进地理隐了身形,但是转念又一想,地下可没有如谢尘音般仙风道骨蛇蝎心肠却极他对胃口使之朝思暮想的狠辣美人,去则亏矣!
谢尘音在心底啐了一口脏钱也赚的梅乐,又发现裴赴春笼统称呼的接引人,莫非是买通了长安城所有……?
暗自感慨,果真钱途坦荡啊!
可惜坏心干坏事。
谢尘音听完呈罪词,随即痛快转战另一瓣,不留余力追平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