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败。舍不掉野心,也换不来真心,他的心里囚禁着一只无法飞翔的鸟。
…
“可以确认下来了,前后一共有三层守卫,共八人,会在入夜时轮值,我们只有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不过也够从后院翻墙出去了。”
“出了这里,再换上恶人弟子的衣服,随其他人蒙混过去。”
李桓点点头,对面的人便压低声音继续说:
“明晚,就行动,不能再拖了。”
第二日白昼,仆役照常送餐清扫做着杂务,他仍留下闲谈一会,但也不敢久呆,怕被瞧出端倪。用晚膳时,两个人也都紧张兮兮的,各自悬着心吊着胆,气氛异常的沉默。
“我先走了,待酉正听到三声鸟鸣后,你再出来。”
“好,你多加注意。”
李桓目送人离开后,在卧房里翻来覆去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可以防身的利器,最后他的视线停在了新摆的瓷具上。
天策拿起一个茶碗,用被子包了几层,扬起手一下子砸在床边上,碎裂声便被闷在了绵布里。他展开挑了个尖而易藏的碎片,然后把剩下的都埋进了花瓶的土里。把那瓷片收进衣袖中,他坐回床上,想着出了这谷,是回浩气盟还是回天策府,思索着不知不觉间就出了神。
……
门外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李桓一下子从恍惚中惊醒,先看向门边,又赶忙去看窗外的时辰。
随着门推开,叶潇暮迈了进来。
他上身仅披着个短褂,厚厚的绷带缠过他的腰腹,又顺着右肩系住,之前在尸坑里被划的深口长成了一道丑陋狰狞的疤,那在皮肤上半掩弯曲的纹身像是一个个旧事的缩影。他的头发也在颈背上披散了一大半,迎面看见李桓后,冷峻的五官当即舒缓的柔和了几分,从冷寂骇人的威势中升起了软湛湛的天光。
藏剑走进屋内,但先是落座在了桌边,用手背碰了碰还有余温的瓷壶,便拿起来决定先倒杯茶喝。拿茶具时,他的手在那几个茶碗边顿了下,眼珠左右微晃,天策顿时惊慌的握紧了手里的碎片,然而叶潇暮又自然的取过一个放在面前给自己斟着茶。他饮茶向来很久,慢到好像要等味蕾能感知到时再咽下去,就这么懒洋洋慢悠悠的入肚了一半,他才噙着杯沿突然开口,
“李桓,世外坡的恶人谷据点你知道吗?”
藏剑说完,又抿了一口,放下了茶碗,把身体转过来朝着天策。
李桓身为浩气盟将士,怎会不知道对立阵营所占有的世外坡在哪,他被擒之前熟知每一条恶人的商道和每一处恶人据点的环境位置,但他已与世隔绝了这么久,对外面如今的状况一无所闻,甚至连几个月前武王城的战情都不知道。
“在马嵬驿。”
天策没有答话,对方便又补充解释。
眼看着那人还是没什么反应,叶潇暮挪开凳子,起身朝床边走来,坐在了天策身旁。床面随着重量往下塌了些后,一个吐息间,他握住身侧的人放在腿上的一只手腕,把那臂翻转过来放在自己面前。李桓被他抓住的那刻就绷紧了身子,真正藏了尖锐物的手臂在衣下慌的发颤。
藏剑低垂下眼举着他的手,也未再检查另一只手臂,而是在那摊开的掌心里用指尖慢慢画着方位,
“位于恶人谷的东南方向,离长安也很近。那边都是直属于我的兵马,而且清净些,你意下如何?”
他的目光重新集中在僵滞着看向前方的天策身上,好似把他当成一个年幼天真的孩童,耐心又温和的教着,问着。
“只要你发话,我们即刻就可以启程。”
语落,叶潇暮就静静的,一直等着答复。
李桓也是一直这样静默着,没说同意,也没有拒绝。或许对于他来说哪里都是一样的,他不曾掂量过两地的轻重利弊,只留意着迟迟无动静的暗号,盼望着身边的恶鬼快些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