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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朵?”
恒息营立在凤凰木下。
距离树干还有一段距离,繁花的冠盖在头上铺展,有遮天蔽日般的宏大气魄。
光是这么看,要从中找到特定的一朵简直匪夷所思。
蒹葭立得更远,这株凤凰木对于普通人来说并没有太强烈的效果,但花香微醉的毒性也不适合人靠太近;她更不敢亲自上手碰触,虽然对自己转告教主这件事有些心虚,但正如姜满所说,如果想要满足夫人所求,再留下自己这条小命,不能不老实交代。
她当下正瞪大眼睛仔细观察,反复比对招秀描述的话语。
眼都花了。
满树的凤凰花,繁盛灿烂,长得都极相似,更别提天气寒冷,白雪的冰晶在花瓣上铺陈,乍一眼看去,哪有什么区别。
但夫人说了,就要那一朵。
蒹葭小心地挪动脚步,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窗,把自己定在从窗里看过来的标志物位置,然后侧转身体,对着那个方向。
因为过分紧张,心脏砰砰直跳,眼睛都有些眩晕,好一会儿她才伸出手指了指:“无岔、弯曲的树枝,附于侧枝树面而非丫枝、三簇并行的中间一朵……应该是那个?”
恒息营看了眼,抬手一招,只晃神间,本长在一处的三朵花全部出现在他手中。
在树上是什么模样,到他手中仍是什么模样,连上面附着的薄雪的冰晶都纹丝不动。
凤凰花花形极大,红鸟振翅的形态,一朵花展开的时候就抵他半只手,三朵并蒂,直接占满手掌。
他端详片刻,并没有觉察到异样。
花形之上裹挟的气息与他如出一辙,微妙的道韵萦回其间,互为应和。
凭杀戮道的霸道显白,有任何问题也不可能潜藏其内。
但恒息营仍然摘出一朵,在指尖碾碎了,细细搓捏,直到变成花泥。
片刻之后,他抬手,将剩下两朵花掷入蒹葭手捧的玉匣中。
蒹葭跪在地上,看怀里的玉匣缓缓合上,面上安静如假人,胸膛却一瞬间差点心跳骤停。
幸好多疑如教主,只是碾碎了右边的花,并未动夫人想要的那朵!!
虽然她不知道这究竟有什么区别,但她也不敢赌那没有区别啊!
战战兢兢起身跟着往回走。
教主没有进屋,只是立在窗外朝里看了一眼。
被衾下的身影即便侧卧,起伏都极小,背贴着珊瑚靠背,缩在床榻里侧,只露出一个额头。
隔着一定的距离,不会引起她的应激性抵触……但事实上,她现在对外界的感知极为迟钝,早先草木皆兵的高敏感已经开始逐渐消弭,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她都开始习惯入侵。
招秀醒的时候,睁眼就看到放在枕畔的玉匣。
雕刻粗糙,像是随意造就,但这东西的材质本就不平凡。
昆山寒玉,天地元气极为充沛之处才能出产的玉石,比起天柱髓液当然不如,但也是这些年绝迹的种类——昆山派当然有遗存,现在能出现那么大的玉匣,应当是恒忘泱带回的战利品。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脑袋还是很沉,精神疲累,并没有觉得轻松一些。
艰难支撑着坐起来,扯过匣子,打开就看到两朵花绽放在匣内。
两朵?
并蒂而生,极为相似,但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要的那一朵。
招秀愣了愣,手张开许久没有伸进去。
花形保存完好,硕大的花盘没有丝毫碰伤的痕迹,火焰般灼灼的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