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

没说话，先把陆文昔抱在了怀里。她穿了白的西装，比陆文昔上两寸，被她抱住的人还是懵的，只好愣愣地回抱她。

“你今晚别回去了吧？”张念之抬起来，睛还有红，刚好够装作楚楚可怜，“陪我。”

幸好念之给了他台阶下，便是死生不复相见了。

他一直看着窗外。泪打脸颊，一直到下颌，又被风。

他当然是受害者。

“好。”

“念之。”陆文昔唤，有无奈，“你怎么了？”

“我扭到脚踝了。”

无所谓了。不给喜的人钱，努力工作又是为了什么。

“……”

张念之皱着眉，看起来不太开心。陆文昔不知该说什么。她不会想那个人是不是重生来的，毕竟她自己都带着记忆重生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她不太关心。她更担心自己女朋友被他惹到了，又不肯说，这要怎么哄。

低下去，悄悄亲了一，没让她发现。

烤味的薯片酒是一个极好的选择。炖一锅汤，明天早上起来喝。

都过去了。

陆文昔和张念之靠在一起，喝得脸酡红，呼呼大睡。空调兢兢业业运转着，唱片机仍在小声播放，这个夜晚又要烧掉不少电费。

“都过去啦。”

“好疼。”

萧定权完了一烟才回来，满烟味，也不太在意老师会不会闻到。卢世瑜没有问他，驱车驶向住所。滇池离市区很远，他们闲来无事会来兜兜风。

在下位者的苟延残里萌发来的，当然也是，可那是扭曲的。附一株而生的藤，敢不这株么？你立这片天地而活，敢不这天地么？……天地明天就可以灭了你。

他在错愕中喊那句“念之”，看见她的神便已经后悔了，他不该喊的。他有什么资格喊呢？

“……诶？？”

“没什么。”

于是，走路回到了她们在昆明的家。摔懒人沙发里，招呼智能家居给自己送上零和酒，理些琐碎的工作，继续播放还没听完的唱片，喝酒，聊天。

“……诶？”

“……我当年就应该保护好你的。”

张念之说。

忘了吧，萧定权。她会自由的，她们会自由的，她们会幸福的。与你无关的幸福，死生不复相见的幸福。

卢世瑜弯了弯嘴角：“嗯。”

你的罪孽已无可赎。

另一边，卢世瑜租来的车。

“我……”

过去到她们能清醒地承认，不要骗自己，她们曾经的事，不过是为了活下去。

可是对她来说，他一直都是加害者。

平淡幸福。

萧定权掉了泪。手背染上，宽阔的路在前展开，他笑了笑。

你看我多幸运呢，我还有你。

又突兀地加了一句：

汽车驶夜。

如果我只活过一世，是不是会更好。他想说。我过她，她们。我不亲近的好山好，我无力保护的人。在父权的世界里世袭来的地位，不过是让我伤害了她们，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卢世瑜的声音把他从思绪中唤回来，他应：“都行。”

“夜宵想吃什么。”

白西装搭在青年人上，酒还未消，脸红，发散，陆文昔看着她就笑了。

别的什么也没说。

“就算我只活过一次，我也会上老师的。”

“我知，不会耽误你上班的。”张念之嘴角弯弯，要不是脚踝真的扭了，她恨不得把女朋友公主抱起来，“我明天开车送你过去，行不行？上次合作方送我的酒我还没喝呢，波尔多酒庄82年的，你不想试试吗？”

两人就这么四仰八叉地睡到天明。陆文昔醒来时天才蒙蒙亮，她着睛，拉开窗帘瞧了一，又把唱片机关上，这才看向熟睡的张念之。

陆文昔大脑短路片刻，很快反应过来，说了句：“噢……”

“嗯。”

财务总监的睛红了一圈。

穿了蓝风衣的陆文昔摸着她的，轻声说。

好吧，她心动了。

当“天地”是一个人，多可怕。最脆弱、最无依无靠的女人被碾碎至无骨，人们却还要说，他能怎么样呢，他也是受害者啊。

陆文昔听她的哭腔，她渐渐放松下来，心里苦笑，当年，你连保护自己都不到。

“我现在就在这里啊，念之。”

全文完。

你是我剩下的唯一一私心。

张念之沉默地吃了一会儿酸，掏手机开始搜那个女演员的资料：“阿达兰·吉尔伯特是吧？我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她。我要给她提意见。她这么好的苗，我甲方的剧团肯定更需要她，不要再演这个剧了……”

“我、我明天还要上班！”

神明我，才赐我重生。祂的夹枪带，淬毒浴火，我并不害怕。我只怕这个世界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