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真相,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叹一声,竟连船也不晕了;“想不到……你身世如此凄苦,也难怪你只有玉蝉,没有文书。”
“文书……在……凌……凌……凌妙儿身上,我……挖……挖不……出来,那时……小。”
“之后你便一路乞讨去了白梁山寨?”
“是……我……不认路……就……记得往西南……走,结果……遇上……遇上……匪。”
蝉予终于将深藏已久的秘密说完,心中并无感慨,只觉得舌头疲顿,却说的虚尘大师满腹悲悯。
以前只觉得这孩子深藏不露,是个刻毒的阴险种子,谁知通透过后,竟比他想象的还酸楚。
“那……你那八字是假的吧。”
“假的……我……生辰……自己都……都不知……大约……约是,阵……阵国,人吧。”
虚尘大师咽口唾沫,问不下去了。
四日后,楼船靠岸,船客与货物纷纷踏上陆地,因着晕船与淡水不足,大家全比上船前憔悴不少,尤其蝉予和虚尘大师,都有些干瘪嘬腮,人人都以为他们是苦行僧,望之教人敬佩。
为了不引人注目,将苦行僧形象经营到底,二人仅凭步行前往利国。
到了谭国才知,这边形势如此紧张,一路上大小关卡数不胜数,且与郢国相比,此地的阵兵野腔无调,巧设关卡搜刮民脂民膏,遇上逃亡的谭、程等败兵就地处死,脑袋砍下来夹在路障上。
蝉予这样全身裹着绷带充作疫病的,在郢国人人避之,而这的阵兵仿佛不怕死似的,戴上面罩上前查看,蝉予只得使劲儿咳嗽,才吓退几个,但仍有那脾气耿的不害怕,虚尘大师只得掏钱打点,这些人很多带着火羽坠饰,珠串开光都行不通。
越往深处走,蝉予觉得四周气氛越奇怪,很像拉朗,满目凋零,唯有篝火一丛一丛熊熊燃烧,百姓不厌其烦的向着火中磕头,口中念念有词,看见苦行僧似的二人,都露出陌生排斥的目光,仿佛他们的到来亵渎了自己的信仰。
虚尘大师虽是个百无禁忌的荤和尚,可面对此等毫无敬畏的蒙昧目光,也会觉得被冒犯,不觉心中火气。
是夜,二人投宿民宅,睡在院内窝棚中。
蝉予透过茅草顶的缝隙,去瞧天上的银河,这里的天空有种熟悉感,像撒拉勒草原的那片,他曾经整夜无眠,躺在沟壕之中遥望夜幕,琢磨着杨炎幼清是否正与他看着同一片天空……
吱哟……
院门开了,蝉予转动右眼去看,随即浑身一抖,他看到几个阵兵蹑手蹑脚进来,与此同时,主人家也推门出来,两方悄声商量几句,竟冲自己这边走过来。
蝉予心叫不好,难道被报官了!?可我们什么身份都不是!为什么……
刚还在沉睡的虚尘猛的站起,从草垛中抡起一根木棍,只听几声惨叫,那阵兵躲过了袭击,主人家却被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