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就忍不住地伤心,“叔叔居然有脸来问我……我对叔叔的心思不知道么?难不成,是要我去找别人?”
孜特克轻声道,“……若皇帝执意赐婚的话,你总不能撇下人跑了罢,若你真的成了亲……”他动了动嘴,说不出那些什么要对姑娘好的话,心中剧痛。
徐羡骋怒极反笑,表情阴鸷,正想着哪怕被人撞见自己都要疯个一场,不然怎么对得起孜特克这没良心把他往外推。
他火气还酝酿着,却被生生打断了,外头有人来找他。
徐羡骋顿了顿,走前怒道,“孜特克,你这么和我说话,别以为能随便算了——”
孜特克默然。
这一忙就是小半天。
徐羡骋纵然有千万恼火,在烦忙中也渐渐冷了下来——孜特克早就是这个性格,他又不是不清楚,一个大男人,长得极威风刚硬,内心却水作般软和,十棍憋不出一个屁。尤其是感情,有什么风吹草动鹧鸪鸣的,就左右为难,停滞不前,打死都不主动。
徐羡骋烦的也是这样的男人,爱的也是这样的。他也奇怪自己怎么能忍得下,后面转念一想,若不是自己骨子里带着点贱意的,换做其他人,又怎么能和孜特克长久。心里一时间又生气又得意。
他忙了大半天,回到营地里已经是深夜了。
等了一会儿,他没等到孜特克,带着怒火,以为人又像从前一样躲去了,本准备派人去找,还没说出口,便看那儿有个挺大一黑影,摇摇晃晃地。
黑影肩宽腿长,凑近了能看见男人的英俊脸庞,高耸的鼻梁下是紧抿的薄唇,下颌旁勾着条疤痕。
——是孜特克。
徐羡骋连忙去扶人,打掉了一旁试图来搀扶的其他小兵,将孜特克扶至床褥上。
孜特克脸有点儿红,可惜因为褐肤而看不大清,身上一股酒味儿。
把徐羡骋气得,孜特克不爱饮酒,而且平时也没什么要好的人,也不知是谁灌醉的。
孜特克塌着眉毛,黑沉沉的眼睛氤氲着,颧骨上染着点红晕,“我……”他望了望身边的徐羡骋,有点困惑,半晌才道,“你在这儿啊,阿骋……”
徐羡骋嗯了一声,他扣着孜特克的肋,把对方扶正,“谁带你去喝的?”
“……”孜特克垂着眼,他其实算得上清醒,“陈先生……”
徐羡骋很想给这几日抱怨着骑马屁股疼的陈届打上几板子,抬着陈届上路,免得这人又是牢骚又是惹事的。
徐羡骋道,“待会儿,我给你喂些醒酒汤。”
孜特克拉住了他的衣襟,低低道,“你别走……”
徐羡骋心中一动,他极少见到孜特克这般表现——孜特克并不是个傲气性子,但脾气一起来又臭又硬,徐羡骋从前就因和孜特克硬碰硬吃尽了苦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如此柔软不设防的模样。
好像被剥了壳的刺猬。
徐羡骋心激烈地跳了起来,一股邪火烧了起来。
孜特克覆上他的脸,带着淡淡酒味儿的唇便压了上来,“阿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