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也不是姑娘家的主意，是皇帝……”

孜特克就这样茫茫然然地走了一会儿，几乎忘记自己要什么。

徐羡骋当场发都要竖起来了，语气怨恨起来，“成亲，成亲，我们没有成过亲么？”他心里有一笔厚厚的旧账，每每和孜特克别扭，都翻得很，“记得么？我们成过亲的，叔叔当时甩下我走了，都没回！”

徐羡骋愣了好一会儿，表情变化了片刻，“这谁在后嚼？”他有些恼火，“我看是活腻了。”

徐羡骋恼火，“没有，不是真的，我名声这么臭，那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我？你尽听他们胡诌。”

“叔叔是不想和我过，才说没这个理罢了，”徐羡骋恨恨，确实想

现在可不一样了，徐羡骋虽然年轻，虽然和中原的天潢贵胄远不能比，但也称得上是西域说一不二的大人了。就连一旁给徐羡骋打下手的陈届，都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不少人上赶着结，说亲的人踏破了门槛。

孜特克一时语，半晌才低声，“哪有男人之间成亲的理呢？”

徐羡骋很早就变了，孜特克心里其实是有数的，从前他们一个是农，一个是破落乞丐，蝼蚁一般，那时候一条贱命，死了就死了，除了彼此，没人惦记。

徐羡骋……赐婚？

孜特克愣住了，那老人的话在他心里萦绕着。

孜特克眉邃，仁黑漆漆的，沉静，“是真的吧。”

“怎么心情不好，”徐羡骋昨天意犹未尽，见孜特克心情不好的样，笑嘻嘻，“昨儿没休息好么？怪我……”

徐羡骋的一些什没收，准备顺去带。

——是啊，他怎么会这么想呢？

老人叹了一气，“……虽说徐大人现在对您没什么，但以后呢？我听说皇帝要赐婚给他，若是有了嗣，多半起了异心，到时候，怎么有我们殿下的活路呀，老几个，拼上一条命都要护您的周全……”

但他没有想过，会有赐婚这么一事。

孜特克混沌极了，他听过话本儿，学了不少文绉绉的汉话，得徐羡骋特别奇怪他哪里学的。那些戏本里什么才佳人，前月下，什么破落书生中探，赐婚公主的，他当时看了也就当个乐，没往心里去，全把这些归和神仙鬼怪归成一类，只觉得这辈都不会发生在自己边。

即使见过曾经的天，但那些记忆已经过于遥远，像是被打上了桎梏一般。单单是想象中的巍峨皇城已经能压得孜特克不过气。

赐婚……徐羡骋再不愿意，又能怎么样？闹上朝廷去么？

徐羡骋拉着孜特克，两个人坐在帐营内，准备吃东西。

孜特克没有辩驳，他只是轻轻，“若你成亲，我们……”

说不清什么滋味，有一个东西他很早便忘却了，如今反刍上，又酸又涩，心里疼得厉害。

孜特克不是没考虑过徐羡骋走所谓的正，娶妻生，但那些想法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了，徐羡骋喜男人，一听提这个就急，久了孜特克也不再提这一档事，只觉得徐羡骋不愿意，谁都没有用。

他回去的时候瞅见徐羡骋在发火，不知是为了什么原因，把一众小兵吓得跪在地上打哆嗦。

“皇帝才七岁，话都说不明白，”徐羡骋哼了一声，“上一个由着手西域的皇帝还在地下躺着呢。”

孜特克路上途经李瑚的帐营，远远地听见里有老儿在和李瑚说话。

孜特克沉默了一会儿，他心里也藏不住事情，轻声，“你要被赐婚？”

今天一听到赐婚，那些什么才佳人、妖鬼怪、神仙志传的故事，便涌上心，袅袅绕绕的，像是一团雾一样，把自己和徐羡骋隔开了，孜特克觉得很遥远，心里空落落。

徐羡骋见孜特克来了，寻思也不好在自己男人面前耍泼，于是住了嘴，让闯了祸小兵，示意何带人下去。

“……殿下，现在不比从前了，您可得小心地过日，”那老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像是原先定西候的下，他大概地劝了些话，意思让李瑚忍辱负重，去短视，计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