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玉是激动的,一种让他心悸的激动,尤其是丰城喊出主人的那一刻,从外入内,侵入他的全身,他不可否认,丰城对他的影响要比他自以为的深多了。
丰城的痛苦,他看到了,他真的会感到心疼。
“主人,奴隶知错了,饶了奴隶吧...啊!啊!”
“还有多久结束?”
周九玉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声音有多低哑,让人想到那烈风刮过滚烫的沙漠。
“回二爷,还有20分钟,最后还有鞭刑。”
周九玉闻言起身出去,外面天已经暗了,冬日里天短,周九玉步履稳妥,但神情带着沉重,抽高的身量像是一把开刃的剑,穿过寒风和落雪,进入潮热钝痛的刑堂。
“请二爷安。”在场站着的人都纷纷跪下,君意风才发觉自己的双腿已经僵直,没有了知觉,像他此时的心情,懵然无措,周承正的想法见效了,在这种时刻,他只想跪在他主人的脚下去寻求安慰。他不想当那些外人口中的温润君子,也不想被外界的人夸进退有礼风度翩翩,他只想做周承正的奴隶,被他抚摸以他为尊。
丰城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他看到了周九玉,但即使在梦中他也要跪着,“请主人...安,主人...”
丰城是想哭的,不是做梦,他觉得这个从寒风中走进来的身影,可以给他温暖。
“主人...”
周九玉冷冷地看着他,似乎是因为药疼到了极限,但也好像没有,眼睛深处有痛惜,但他依旧命令,“再喂一颗。”
“什么?”主司吃惊,君意风也怔住,这一颗的功效还没完,这么短时间内再来一颗...
周九玉直直看着变得僵硬的人,不为所动地重复,“再喂一颗。”
丰城仰望他,像失了魂,“主人...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想而已,你接不接受?”
“主人!饶了奴隶吧...奴隶疼...”
“丰城,我想让你再吃一颗,你接不接受?”
“可为什么?...啊!”丰城发愣间又狠狠疼了一下,咬牙问站着的人,像神袛,悲悯又冷漠。
“我会高兴,丰城。”
君意风发懵,不敢再看那个人,他有着天使般的娇贵面容,心肠却如此...
会高兴吗?因为自己...丰城是真的不想,太痛苦了,可周九玉说他想,他该如何?他真的要如此卑微到尘埃里吗?像只狗,去讨主人开心。
周九玉接过药丸,纤细的手指转了转,心尖血的颜色,怪不得攻心。
他等着丰城开口,并不急。
“主人,奴隶受......”静默过后丰城闭了眼,他相信,周九玉是在乎他的,他会成为周九玉的私奴,他要挨过这十天,他一定要挨过去。
周九玉笑了笑,可是在这种气氛下,却像个恶魔,他矜贵地蹲下身子,掐起那冷汗淋漓的下巴,逼迫丰城张开了嘴,毫不犹豫的塞了进去,看着人咽下,说,“真乖。”
这个白雪皑皑的冬夜,是周家几乎所有人都感到恐惧的一夜,那个刑堂里传出来的惨叫声持续了一天一夜,若是白天还觉得好笑,那到了黑夜,只剩下无边的颤栗,那惨叫像是恶鬼降临世间,高亢凄厉,一声高过一声,响彻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