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声！”他压低声音警告，“回来，别！”

“你是他儿？”混混难以置信地打量他，“这么大了？”

——苏凡倒是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这话，但是他那个线条，除了沈嘉言谁都不防。

晚上的补习班，吴少杰倒是来了，毕竟逃课太容易被发现。边还带着他的小女友，长相是偏甜那一挂，心还细，吴少杰写过的卷杂七杂八堆在书包里，他把书包往桌上一扔，小姑娘就皱起眉，把卷一张一张科目和顺序理来。

黎晓声站到那人面前，冷声问：“什么事？”

女生们一阵尖叫声里，黎晓声冲了上去，他的动作太快太猛，旁人里只能看见不成型的残影，混混哀嚎一声仰起，鼻血狂。旁边的小弟万万不敢想象这小居然如此大胆，边没人就直接往上冲，嚷嚷着也围了上去。这样一来学生们总算得以逃脱，几个胆大的边跑边掏手机报警。

黎千曲冲着他拼命摇，黎晓声照样视而不见，“我是他儿，你想什么？”

放学之后已经是九半，天都黑透了。一群学生嘻嘻哈哈着了补习班，却没有在门分，而是齐齐围起来一个圈，指议论着什么。黎晓声因为等着小情侣一起走的缘故最后来，看到门的路被堵住，顿时有烦躁：“什么？堵着门还让不让人走了？”

黎千曲第一时间被推到路边上，睁睁看着一群人打成一团。他只觉得呼都是困难的，有那么一瞬间，想起多年前自己被拉扯工地的那个夜晚，一坐在地上。吴少杰把他扶起来叫他快跑，他费了好大劲才能听清楚这个小伙跟他说的话。他说，你快走，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来。但他也只能到这一步，声音越来越模糊，男孩的脸都逐渐失焦，最终的防御机制让他不得已闭上，视野和意识都是一片漆黑。

黎晓声并不占理，因为是他先动的手。混混们也很

混混神经质地哈哈大笑，周围的小弟也跟着起哄，把黎千曲推来搡去的，他笑着笑着卡痰了，鲁地吐到路边，抬声音当着一群学生的面，声宣布：“儿唉，我想你妈！”

“哎呀，都写完了它呢。”吴少杰随说了句，也就由着她去了，“黎晓声成绩那么好都不理试卷，消化了懂不懂？”

学生们看着这个架势，果然没人敢动。那人对黎千曲：“你儿呢？你不说你来等儿放学吗？把你儿找来，剩下的才能走，不然大家一起耗着吧。”

“靠，偷学是吧？平时还装像。”吴少杰知他是刻意拆台，玩笑一样给了他一拳，“你听他，他妈妈才不那么多呢，多小学的。”

他拨开人群，看到几个人零零散散站在黎千曲边，看似混，实则很周密地堵住了他的逃跑路线。为首的一个懒洋洋叼着烟往那儿一站，手臂上的骷髅凶神恶煞，对比烈：“都别走，啊，谁敢走？”

小姑娘看了黎晓声，似乎在质疑真实，黎晓声毫不客气地坦白：“从小我试卷都是妈妈帮我理好的。”

学生们回见着这样的氓派，听着这鄙的下话，吓得逃跑都忘记了。混混们把黎千曲推到那人怀里，他顺势轻佻地把手顺着领伸去，看着黎晓声边笑边嘲讽：“我了你妈，你也得叫我一声爸，知不？你这孽——”

这话确实说对了，黎千曲在他上初中之后就不会跟在后面整理试卷和习题，也不会督促他去这些，因为那个时候他一心想着怎么为家里分担，把自己的事都得很好。然而看着那姑娘认真把卷抹平叠在一起，用上的发卡夹起来，他却有后悔自己嘛那么勤快。黎千曲要是愿意，理得肯定比她还好。

黎千曲脸极差，手里着手机却不敢报警，几乎站不住。他旁边的人两不耽误，盯他也盯学生，场面就这么僵持着。吴少杰机灵，把女朋友后一推，示意她趁还没被看到躲一下，结果黎晓声就这么大摇大摆站了去，他拦都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