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婢呢？”

白瑾煜醒来时已是黄昏，整座东大殿一片死寂，只听得见桃飘落的声音。

他了惺忪的，扇扇睫，一瞧见床边的人，黑亮的大睛一瞬浸泪来，哇哇哭着就向他怀里扑去。

“你父皇，不在这里。”

晋楠若看着他急起来，变戏法一般从怀里摸一块糖糕，小家伙见了哭声一止，里还包着泪吞了吞唾沫，兴兴接过来吃了。

“好吃么？”

时光飞逝，东的桃谢了又开，皇一切如旧好似没有变化，只是多了一个活蹦的小太。

“爹爹！爹爹呜呜呜……”

“……”晋楠若立在床边，瞧着小娃娃安静的睡颜，睫上还沾着泪雾。

他黑亮的睛瞧着那个的小人，轻轻瘪了嘴，里有思念有委屈，思念是好喜和爹爹一起玩，委屈是爹爹太忙好久没来见他了。

“原因不明，或许是失足……”

门没人跟已是常态，饭简单偶尔缩减一顿也无所谓，反正那小太玩着玩着忘了吃饭也是常事。

晋楠若赶到东时，温盈已经把白瑾煜哄睡熟了。

“爹爹……和，煜儿。”

白瑾煜画好了小人，正打算起，忽然背后一大力袭来，他惊叫一声向前扑去，一脚踩坏了手拉手的小人，而后一栽了湖里。

“煜儿不知……煜儿画爹爹……”

“膳房鲜的，爹爹以后每天给你带，可好？”

于是小太仰起猫似的小脸，向着殿外纷纷扬扬的桃雨喊着“父皇”，回想等表扬，只看见男通红的眶，宣纸上了一块，却没有墨迹。

晋楠若静静站了许久，才上前在床坐下来，掖了掖被角，将手放上白瑾煜微凉的额，轻抚他的额发。

“听说他母妃生他时，怀的是双生胎，一个死了，第二个活是活下来了，憋太久脑是傻的。”

白瑾煜蹲在那，漂亮金贵的锦袍衣角垂在边，浸了一些，握着小树杈把小人勾画好了，修修补补的，满意极了。

“怎么会落？”

晋楠若却笑了，抬看向殿外飞旋的桃，喃喃：

“嗯。开心么？”

“爹爹……”

“没事，呛了些，有吓到了。”

“那……听不到……”白瑾煜挥舞着小手，努力表达他的意思。

他里云密布，挤压的情绪如雷电偶尔穿梭而过。温盈看着，良久叹气，拍拍他的肩离开了。

白瑾煜呛咳着，大滴大滴的泪不受控制地涌来，呆呆看着面前这张脸，哭得更凶了。

爹爹呀。

晋楠若把他搂在怀里，抚了抚淋淋的脸：“煜儿，你怎么会落？”

白瑾煜嚼着糕饼的小嘴一顿。

“那煜儿每天都能见着你了？”

晋楠若看着小东西扎在他怀里兴得直扑腾，手指轻轻抚了抚他乌黑的发丝

堤拂柳，金尊玉贵的小小男孩蹲在湖边，一个人握着小树枝在泥上画小人，一个的，牵着一个矮的。他聚会神地瞧着，沾了泥污的小脸上，睫长长翘翘，瞳亮亮的。

不是……

路过的婢掩嘴悄声议论着，指指。

“真惨，傻皇帝，这国怕是要亡。”

“瞧，是那个傻太。”

“开心！开心！”

白瑾煜小手揪着他的衣袍，抬起漉漉的睛，摇了摇：

白瑾煜在湖里挣扎，不断喊着“爹爹”，直至视野里闯一人影，有人扑下把他捞了起来，抚着他的脸焦急唤着“太殿下”。

白瑾煜5岁的时候，握着笔学会了写“一”，7岁的时候，握着笔还是只会写“一”。

“没人跟着殿下，我路过听到呼救声才发现……着实吓一冷汗。”

“听得到……听得到的。喊吧，煜儿……喊吧。”

“嗯！煜儿喜！”

晋楠若沉默了一会儿，放下笔，把宣纸上趴着的小娃娃抱到怀里来，抚了抚他沾了墨的小脸，轻声答：

“咳……咳咳！爹爹……咳……”

东的侍婢不见踪影，幼时尚且会跟随白瑾煜左右，在晋楠若底下时也算恭谨客气，后来发现这小太傻里傻气也不懂告状，晋大人也忙鲜少顾及，就越发放肆起来。

小娃娃就皱了小小的眉，凑上去亲他淋淋的脸，又去拨那宣纸，被晋楠若抱过去、埋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