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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之前那样,骗我会保守秘密,还有其他的那些……”语气陡转直下,是要迸发出愤怒的火星子,但神情依旧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担任,至多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惆怅,“你总是对自己做的承诺不当回事。”
连抱怨都是轻描淡写的,连带着其中的情绪全都极其容易被忽略。
“姐姐……我不故意要骗你。”
某句不经意的话是失控的导火索,在没来得及反应时已经烧到尽头一触即发。
坏就坏在被点着的情绪无法凭借理智收住,它推搡着喻舟晚做出行动,一鼓作气、大步流星地下了楼梯,站在我面前,理所当然地指责我刚才过分的言语,在如此不恰当的时机大胆地揭开双方都没敢揭开的面纱,刺破某个被隐藏许久的怨结。
下一秒就能听见血痂和皮肉剥离的滋滋声。
愤怒是被吹到膨大的气球,一瞬间就泄气干瘪,她瑟缩的本质无法支撑尖锐的争执,只够维持在我面前独自表露委屈和沉默。
直到我松手。
喻舟晚抿了抿嘴唇,低头不说话。
而我同样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预演过无数次被喻舟晚主动揭发心事的场合——
从分离之后,在任何可能的节点,我都会幻想她突然出现。
比如在离开临州的前夕,比如我曾经回去的某一天,在抬头或者回首的某个瞬间恰好碰上,甚至在视线没有辐射到的任何空间,都会有这样虚构的喻舟晚,悄悄地锲而不舍地不断叩问,问我当时背叛她的动机。
所以我可耻地选择当鸵鸟。
直到真正的喻舟晚站在我面前,像失忆那般忽略痛苦盲目地求和,我依然没轻易舍弃掉这样的习惯,虚构任何可能爆发争执的的场景,包括其中可能出现的对话以及走向。
假象过她的和好其实是糖衣炮弹,会被她在亲密时狠狠地踹开报复撒气,在某个沉浸欢爱的时刻被她推入深渊——用当初我对她的方式以牙还牙。
这种直觉过于强烈,出于自保,我无时无刻不绷着最后一根弦,不敢全身心投入,她的每句话都可能是潘多拉的魔盒,在数着一分一秒等待被指责和审判的场合出现。
当真被说出来,在心慌之余我竟有一丝侥幸,甚至暗中长舒一口气——还好,没有被她残忍地从制高点推下,仅仅是在这样充满不安感的时刻向我抛出接二连三的质问。
一对一的交谈是种无价的殊荣。
有种早已承受的坦然,所以在这种极端需要全神贯注的境地里,我还有心思走神地想到冰箱里还有没吃的蛋糕,以及在细心呵护下依然不停枯萎的插花。
尽管从未想好最恰到好处的标准答案。
也许曾经在某次自我圆话中有编纂过最完美无缺的一稿,只是后来被丢弃了,更准确地说……在见到喻舟晚之后,那些迂回的辩解都直接被判无效。
就这么赤裸地等待她的审问。
拉住的手在走神时有滑落的迹象,我条件反射地要捏紧,却使得汗湿的手更快地松脱。
试图为自己解释,又无法为的错误选项填补,好像陷入了做任何选项最后都会指向无济于事,夹在中间要亲手下定论的我的处境变得窘迫不堪。
像是注定无法被记忆挽留、只能眼睁睁等待着被清空的梦境。
明明几分钟前还沉浸在互相无法满足的亲吻里,现在却要互相撕扯血痂展示最见不得人的伤口,转折荒谬而生硬,宛如强行谢幕舞台剧,而作为始作俑者喻舟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