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于民,征收赋税较之往时更多一倍,这是剥下以媚上,所谓聚敛之臣也。”
“夫说,冉求游学在我的门下,不能以
事君,不能匡扶,有负平日教授的学问,所以就不是我的徒弟了,所有人都可以鸣鼓而攻之。”
顾宪成笑着说:“如此,聚敛之臣,什么是聚敛之臣呢?”
“国家财用诚不可缺,聚敛藏富于国,不如行仁藏富于民;言利之臣,朘民膏血以充公家之赋,始则损下益上,害及于民;其终至财聚而民散,岂国家之所宜有哉?”
“张居正难不是聚敛之臣吗?理当尊夫
之言:求非我徒也,小
鸣鼓而攻之可也。今日聚集于此,难
不是明鼓而攻之吗?你为其张目,可称之为君
邪?”
焦竑连连摇说
:“可笑至极,人人皆言顾宪成乃不
之才,今日观汝学问,不过一个腐儒而已。”
“你说先生是聚敛之臣?百姓逃亡而丧无以为家,四
奔波终日苦作而得一日吃喝,什么原因造成?先生吗?豪
兼并,而民贫失其地而不能安居乐业,侵欺隐占的人是谁?是小民?还是权豪缙绅?”
“清隐占,则小民免包赔之累,而得守其本业;惩贪墨,则闾阎无剥削之扰,而得以安其田里。”
“先生清隐占、惩贪墨、稽税赋,莫不是安定国之举,你以冉求聚敛,
鲁国大夫季门私室的举动,来类比先生所为,你不觉得可笑吗?”
“先生不惧清誉,以天下安危为己任,匡扶社稷,乃是国士也,尔以冉求比之先生,迂腐可笑,生搬。”
张居正当然不是冉求,儒家最讲尊贵卑贱,冉求什么份,张居正什么
份。
冉求是鲁国专政大夫的家臣,张居正是皇帝的老师,帝国的宰辅,冉求他什么份,也
跟张居正相提并论?冉求放在万历三年,不过是张四维家里的赵掌柜那个级别罢了。
冉求的是鲁国大夫季门私室,张居正
的是大明公帑。
辽东征战,国朝无财可用,欠饷一十四万,还有抚恤、赏赐等等,都是陛下的钱,不是张居正为帝师,哪有这等
事?嘉靖国帑内帑分开后,嘉靖、隆庆都从国帑往内帑里扒银
,为了阿堵之
,闹了多少笑话
来?
大明明公和皇帝的威严都丢尽了!
顾宪成眉一皱,发现事情有
不妙,他举错例
,这一下
就陷
了被动之中,他本来要把张居正打到聚敛之臣那一列去,结果错误举例,被焦竑给抓住了把柄,一顿饱和输
,打的顾宪成有些
转向转不过弯儿来。
顾宪成冥思苦想前一亮说
:“曾
言:君行仁政,斯民亲其上、死其长矣!张居正如此苛求,岂不是陷主上于不以义制利的恶名之中?”
焦竑却摇了摇,看着顾宪成满是嫌弃的说
:“你的学问不过如此。”
“民心疾怨,有司不恤其民,亦因为君之不行仁政,何为仁政?”
“务必恤万民饥寒,救万民疾苦,今日天下万民受困于兼并,居无定所,劳无所得,颠沛凋零,这天底下最大的仁政,就是安顿百姓为首务,先生所作所为,哪一件不仁不义?权豪缙绅是人,你是人,小民不是人?”